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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坑民俗风(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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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俗拾趣一
“麻石地堂（地堂，昔日东坑农民晒稻谷的地方）铁扫把（扫帚），比（让）我去归（回去）扫绝果（那）家人，脚踏头门（大门）死一个，脚踏二门死一双，脚踏三门人仔（他家的儿子）死绝，我手捧袱巾（包袱）同母做人（陪伴母亲一生）”。这是一首道尽解放前东坑女人婚姻不自由的哭嫁歌，传说唱这首歌的女人，对于父母为其选择的婆家极为不满，于是在哭嫁母亲的时候以许下如此毒誓的方式来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巧合的是，她嫁到那户人家后，所发的毒誓竟是一一地应验，婚礼的当天，她所嫁的丈夫便莫名死去，不到两年，婆家的几个儿子都离奇而逝，被认为命克婆家的她自然让婆婆扫地出门，回到娘家过着被别人指点一生的生活，活脱地成为包办婚姻的牺牲品。以上的故事显示的是解放前东坑女人的悲哀，是否那时候的所有东坑女人都如此认命，只会服从于父母的包办安排？非也，无论哪一个时期，哪一个地方都有不甘于被别人摆布，敢于争取自己人生幸福的女人，东坑亦不例外，以下故事的主人翁，便是一个这样的女子，即使被强送上花轿，她仍然机智地脱身而去，追寻到自己的幸福后半生。
话说，上世纪的三十年代，东坑村石狗前有一个叫娇的女子，她生长于一户做小生意的商人家，年方十八之时，父母便为其定下一门亲事，对方亦是商人，却比她家殷实，在父母的眼中，女儿嫁这样的人家定当会幸福一生的。无奈，阿娇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因为是一个随街叫卖的挑货郎，入不得父母的法眼，被无情地折散，所以，纵然定下亲事的男家条件如何的好，同样是入不得阿娇的法眼；可是，那时候，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同意得嫁，不同意也得嫁，父母早早地就把她送上阁楼之上，母亲更是每天看守，令她不仅没有逃跑的机会，甚至与挑货郎见面商量的机会也没有；平日里阿娇就是一个聪明而有见主的女孩，她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可是她更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对于自认为这样的安排，是对女儿好的父母来说不管用，因而她不哭不闹，和所有其他待嫁的新娘那样，看似安心地做着嫁衣，学着哭嫁歌，一直到花轿临门的那天，都按照着所有的仪式完成着“出阁”的事情，看着女儿乖乖地坐上了花轿，在三声礼炮中出了围门，阿娇的父母才长吁一口气，总算无惊无险将人交到男家手上了！
再说坐在花轿中的新娘阿娇，在听到围门的三声礼炮后，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爹娘啊爹娘，你们以为把我关在阁楼之中，每天把守着房门，便可以阻断我和情郎的联系了么？你们都忘记我房间的后窗正对着一片农田，一根做嫁衣的布带便可以成为我们传递情感消息的红娘，今天我是出嫁了，却不是嫁给你选定的女婿，而是我心仪的夫郎；可是，如今自己身在花轿中，有这么多迎亲的人看着，如何才能脱身，到约定的地方与情郎会合再远走高飞呢？“新娘子，给轿夫贺喜吧！”正当阿娇一筹莫展时，却听到轿夫与迎亲人的起哄声，听着这起哄声，阿娇灵机一动：有了！“轿夫大哥，急屎急尿难当抵咯（人有三急难忍受），放下奴奴急督公啊（放我下去方便方便吧）。”， “明知道要上花轿，吃那么多干嘛。”没有等来贺喜的歌儿，却听到这么一个以前从没碰过的请求，轿夫满心不高兴地抱怨。“姐妹推来先识话（姐妹的敬贺怎推辞），食效九碗满咣咣（足足吃了九碗），三碗爪（干）三碗湿，三碗淘茶（泡汤）三碗泌汁（浇菜汁）。”阿娇看到轿夫没有得到贺喜时，只是抱怨却没有怒骂，知道碰到心地善良的好人，虽然感觉这样利用他们有点不道义，但为了自己的幸福，她还是继续夸张地唱着，务求令他们心软。这小妞，还是商家之女呢，连数都不会算，按她这样唱来，是吃了十二碗而不是九碗了，轿夫一边在心里偷笑一边放下轿子。可怜这几个憨厚的轿夫，以为人家傻，却不知道人家是在故意装傻，目的就是令他们放下轿子，好让自己可以借尿遁。下了花轿，阿娇借口媒婆在旁拉不出来，让媒婆在甘蔗林外等候，自己即借着夜色与庄稼的掩护，逃到约定的地点与情郎会合后，乘着早就准备好的船，沿青鹤湾而上，经广州远走高飞，再也没有回过东坑，只留下了一段追求真爱的佳话及这样一首趣味十足的哭嫁歌。
哭嫁歌，原是一种纪念父母恩情、表达哀痛追思的文化载体，但在一些慧心的东坑女人处，亦可以成为互相斗智和消除误解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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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东坑镇“三古”办 编辑：钟少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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