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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有趣的民间口头语(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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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装作娇羞
最后说一个不太为人注意的“者”字。
者，装做娇羞的意思。这个解释在字典里是没有的，但一直存在于我们的口头言谈之中，尤其在我们东坑，仍然有着很普遍的使用。如果单独问东坑人“者”字的解释，或许人们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有这个独特的含义，但如果你说“你哩个人咁者”、“我睇你要者到几时”、“者手者脚”等等，那么绝大多数东坑人都会立刻明白。这就是民间口头语的特点，没有相应的字典解释，但是被某一特定区域内人们共同理解和运用。
“者”字的这种解释，不是我们现在人的创造，我们的老祖宗已经在使用了。《六十种曲•焚香记》：“（丑）丫头，与我请桂英姐出来。（内回应介）身子不快，不出来了。（丑）我说道又者起来了。”这个桂英不肯出来，推托身体不适，所以被认为是“者”。《六十种曲》是明代末年著名藏书家、汲古阁的主人毛晋编的，内收戏曲创作时代都不会在明代之后，包括著名的《西厢记》以及汤显祖的全部作品。也就是说，“者”字，起码在明代的口头语中，已经有“装作娇羞”的用法。
这个“者”字，有用来形容女人的，除了上举的例子外，同样是明代人创作的时调小曲《挂枝儿》卷九也有同样的用法：“小大姐模样儿生得尽妙，也聪明，也伶俐。可恨妆乔。一时喜怒人难料，一时甜如蜜，一时辣似椒。没定准的冤家也，看你者到何时了。”说的是这个女子喜怒难料，所以被认为“爱装乔”。这套曲有冯梦龙的评语，此处，冯梦龙的评语说：“吴市语妆乔做势曰‘者’。”表明苏州地方的市井口语称装乔做势为“者”。这个口头语与我们东坑人的用法如出一辙，可能就是我们的来源。
装作娇羞，不一定是女人，也可以是男人，所以“者”也可以形容男人，当然是没有男子汉气概的男人了。例如《西游记》第六十四回：“佳客莫者，趁此良宵，不耍子待要怎的？”这句话是女妖精挑逗唐僧时说的，叫唐僧不要装作娇羞了，千金一刻，莫要耽误。
以上用例，包括明代的戏曲、小说，可见这个“者”字在明代的民间口头语中甚为流行。
《宋元明市语汇释》，著者王锳，当代著名古汉语专家，本书还列举有“出神、水客、王六”等宋元以来的民间口头语，都是至今仍然活跃在我们的口头之间的，读者若有兴趣，不妨继续深入学习。本文通过“飞鼠”等几个词汇的介绍，目的是说明，我们东莞乃至东坑的方言口语中，仍然保留了许多来源于古代的口头语汇。这除了表明语言发展有其内在的规律之外，也表明我们的这些本地人，其实都是早期东莞移民的后代，我们的祖先也是从内地迁徙而来的，这些方言语汇的延续使用就是一个证据。 （文/双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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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东坑》报 编辑：李晓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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