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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情
阳光东坑  http://dk.sun0769.com/   2021-06-16 11:08
    那天,弟弟打了个电话给我:“姐,今年端午,我们要不要回湖北老家啊?昨晚我做梦了,梦里一直叫一直叫父亲,可是就是听不到他应答,我着急,然后就醒了。”我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弟弟哽咽的声音,我知道,在这临近端午节的时候,他也想父亲了。

    想一想,自从我们定居在东莞以来,这些年,每逢端午、中秋这样的节日,其时,我家和弟弟一家,都是在一起过的。

    我知道,处于创业阶段,弟弟是多么希望有父亲帮他啊。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大忙,但至少可以给他出谋划策,照看现场;母亲当然也可以帮他们不少,操持家务、照顾孩子,可是毕竟是女流之辈。我明白弟弟的心情。还有父亲在世时,父子俩有时真有点水火不容,不是你看不惯我,就是我看不惯你,父亲担心调皮、倔强的弟弟长大成不成器,弟弟嫌父亲多管“闲事”。但以前每逢节日,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互相交谈,那个时候,弟弟也总是想证明:他是争气的,没让他老人家失望。

    弟弟一家及母亲也在东莞务工、定居,我们家星期六、日只要有时间,都会带上孩子,去看母亲,和弟弟一家聚聚,也其乐融融。有时吃饭、聊天不免会提到父亲。

    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话:希望姐弟俩在南方安家,有一天八人一桌,一起吃餐团圆饭。我先来东莞,先买房。而当弟弟也到东莞落脚,真的也买了房的那一年端午,我们本来约好,一大家在一起过端午节的。谁知,父亲,您说话不算数啊,您没等到这一天。这让我们那年的端午,少上节日的欢快,而多了思念的氛围。从那以后,每次月圆夜,侄子总是喜欢趴在阳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自言自语:“我想我爷爷了,可是我爷爷说话不算数,说好教我认字,送我上学的,还说和我奶奶至少陪我要到初中毕业,可是一年级都没到······”我的女儿也在旁边,应和她哥哥说:“就是,外公说话不算话,说好等我长大挣钱了,买好吃的给他的,可是他不等我长大。哼,还拉钩呢,这样的端午节,都不能与我们一起过,骗人。”

    “你们的爷爷、外公,他太苦太累,休息去了。”母亲平静地对两个孩子说。

    可我分明看到,说这话时,母亲的眼角渗着泪水。

    父亲在世时,他们有时也会争吵。爱过、怨过,可是四十多年的夫妻情,早已成为不了情,相濡以沫,岂能不念?

    小时候,跟弟弟因为年龄相差不大,老是打闹,弟弟调皮,总喜欢惹我,我斗不过他,就跑去告诉父亲和母亲,然后他落一顿骂,偶尔也会挨打,他当时不服,也不好说什么,事后父母不在场他就说我那么喜欢告状,像个“汉奸”一样。还说父亲就是喜欢我,把我看得姣(娇),取的名字里加辈分,他是男孩子都没有;还说我胆子大,连父亲改好的名字我也敢改,把学名后面那个“姣”改为“梅”父亲都不说我;交学费也总是把我的先交齐,他的欠着······我只记得父亲和弟弟说得最多的就是:你姐她是女孩子,脸皮薄,对她要好点。

    “女儿真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啊”,弟弟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啥?”父亲问。

    “没说啥。”弟弟回答。

    来南方后,我那“傻弟弟”他哪里知道父亲背着他,发了多少信息打了多少电话给我,总是问他的情况:身体咋样,听不听话,有没有长进,和同事相处好不好······言语中流露着太多的关心和疼爱,老是说父母不在身边,只有我这个姐姐教他,帮他,还深为自己帮不到忙感到懊恼不已。生命倒计时的那些天,父亲有时想靠在我身上,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抱着父亲,那时他已十多天不能吃任何东西、只输点营养液、不能说话,父亲头挨着我很近,可目光一直停留在弟弟和侄子身上。我轻轻地问他,是不是放心不下他们,父亲重重地点了点头,很痛苦很痛苦的样子。我想他除了身体的痛,心里会更痛,他舍不得他的亲人啊,活着,至少他可以看到他们过得怎样。

    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浮现。

    深深记得,我上初二的那年端午节的前一天是星期六,刚好我在家,父母亲有点事,我就自告奋勇骑自行车去给三姨家送粽子。到三姨家大概五里路左右,沿途要经过一个村庄,一个水库,其余的就是大道。那天,我很顺利到了三姨家,在她家吃完午饭后,我跟三姨告了别,她还叮嘱我路上小心些。本来是在通往回家的路上的,后来想了一下,不是我那个要好的同学叫我去她家玩吗,正好借此机会去一下,明天回去过节也一样,车子一拐弯,去往另一个方向,至少八里外的同学家路上去了。在经过一座小桥时,碰到我一个堂弟,我们还打了招呼,但我没跟他特别交代,让他带话给父母说我去同学家了。心想:到时他们问,我就说;不问,就算了,就当我在三姨家住了一晚上。

    在同学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是端午节,中午回到家时,看到三姨、姑姑及好几个村里的婶婶们也在家里,怎么这么热闹?可是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父亲、母亲都在堂屋坐着,脸色有些憔悴,家里完全没有一点过节的样子。我心里“扑登”响过不停,放下单车,就往三姨边上靠。我知道大事不好了,他们发现我没在三姨家住,不知去哪里了。父亲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我觉察到了,但是他还是把手举得高高的,要打我的样子:“你还知道回家,还以为你骑车掉到水库淹死了!你让我们大家怎么过这个节啊?”三姨和母亲把父亲拦着,我紧紧躲在三姨后面。母亲说:“以后去哪都要跟大人说的,女孩子家家的,不能到处瞎跑。”三姨也说:“你平时都蛮听话、挺懂事的,再不能这样了。”我乖乖地点头:“以后再也不敢了,可是我堂弟看见过我呀。”“那你叫人家带话了没有呢,说你去同学家了,又不是不让你去。”三姨拉着我的手,说道。父亲说:“你看你啊,让这么多人都为你着急,过的什么端午节哟?”姑姑、婶婶们都安慰父亲、母亲,回来了就好。当时我心里挺不服气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嘛,搞得兴师动众的,不就是去同学家住了一晚上嘛,至于吗?

    多年以后,我才慢慢明白做父母的不易:养儿操心、养女担心。

    另一年的端午节,那天下着滂沱大雨,放学回家经过的路上有一条小河。我们三个女孩子一路还在议论,不知河水漫过小桥没有?桥墩是否被冲垮?等会怎么过河呀?说着闹着,远远的,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中等身材,穿着一件我常见的蓝色雨衣,还打了一把黑色的雨伞在河边候着,是父亲!我高兴地跑过去。另外两个同伴说:“还是你爸最疼你,我们的爸爸都没过来接我们。”语气无不透着羡慕,那一刻,我别提多骄傲了。我安慰她们道:我爸会背你们过去的。父亲用他的大伞遮住我的小伞,拉着我的手,心疼地说:“淋湿了吧?”我说:“嗯。”我发现父亲的嘴唇有些发青,问道“爸,您等很久了吧?”父亲作很轻松的回答:“没事。”然后小声跟我说,叫我等着,先背她们两个过去,我说好。我就站在岸上看着父亲走下齐腰身的河水,然后背着她们一趟一趟地在湍急的河水中慢慢摸索、小心地行走,小河不算太宽,也就十来米的样子,可是因为这河道在这里刚好是拐弯的地方,不涨水时还好,一涨水水流就特急,水已漫过桥墩很多,肯定不能从上面走了,那样很不安全,所以只有在离桥墩不太远的下游行走,平时都看得见底的河水,那天被急流冲得浑浊发黄,背她们两个,来来回回差不多花了半个钟。

    等父亲背我时,汗水、雨水早已浸透父亲的全身。我趴在父亲背上,泪水也不由自主往下流,父亲一书生,因为家庭原因,回家务农也确实委屈了他,他有不甘,可是他还是无怨无悔地为我们付出。我正想着,感觉父亲背我好像有些吃力,突然他一个趟趄,我们父女差点摔倒,好险!父亲说脚下滑了一下,没事,还有两米就到了。

    回到家,父亲就有些不舒服,因为上淋雨下沾水,感冒了。母亲准备的丰盛午餐,也完全没味口吃。那个端午节,与平常的日子相比,除了有一份沉重,完全没有那种开心和快乐。

    父亲曾说,我和弟弟是他的一双眼睛,而今我们领略着外面世界的精彩和美好,也体会外面世界的无奈和不易。

    收回思绪,我在电话中跟弟弟说,“今年的端午,我们都回湖北老家,在离父亲最近的地方一起过,圆父亲的梦。父亲在世时,是个喜欢热闹的人,现在我们两家在一起,父亲,也就和我们在一起。那样,我们的端午,也就像以往一样。”

    弟弟兴奋地回答:“好好好,我们的端午,像以往一样。”(文/董烈梅)
来源:《东坑》报 编辑:李晓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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