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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叶归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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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嬷来自佛山，年幼时因躲避日本战乱，逃到了东莞。之后，认识我爷，并嫁给了我爷，从此在东莞扎根。
她叫卢福和，由于阿爷早逝，因此，她守寡了几十个年头。其实她原本姓“温”，在东莞落脚后，从此，“卢”姓伴随她走完了余生。
她体相较胖，却中气十足。每当在我跟伙伴们打闹的时候，就常从巷子里传来那狮吼般的责骂声，“满！无滚死草！”因此，她一直很“讨嫌”。
每当我给家长训话、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总会出现她的身影，顺带插几句话进来，弄得我好不愤慨。我只能嘶声力竭回一句表示我的愤慨的话，一般她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真的再说了一遍。下场是换来老爸的一记耳光。
“唠叨”是她不改的“死性”，有时一件事说过一次还没办成，就反复唠叨起来，长期以来，惹得儿、孙、媳各种不耐烦……
是的，她很小气，但某种程度上是节俭。往往一个塑料袋反复装好几遍东西，只要没破掉，均可一直沿用。
直到有一天，我长大了，开始揣摩起“家有一老如一宝”的道理。
当我对死亡的见闻逐渐多起来的时候，才明白“亲情等不起，行孝要趁早”的道理；当我见到有人做事丢三落四的时候，才理解适当“唠叨”的必要性；当一个家庭不富裕的时候，才知道“能省就省”的意义……
因此，忘了什么时候，我转变了对长辈们的态度，至少，我开始尊敬阿嬷了。
比如，吃完年夜饭天黑了，我慢下步子，送着步履蹒跚的阿嬷回到200米开外的家里；夏日炎炎，若不见阿嬷出来乘凉，我会怀着忐忑的心情去看看她有没有血压高；隆冬腊月，她缺一顶毛帽，我当天带上堂弟就往市场赶……
然而，光阴似箭，岁月很短。发生在周边的大小事，阿嬷已经无力去管顾。在她印象中只记得儿孙满堂，曾经有儿子当过兵、做过的士、养过猪、开过厂、做过酒店……，现在有孙子在电视台工作的，有在银行上班的，有去市区读过书的，有娶得很近的，有嫁得好远的……
这一切的美好，都抵不过自然规律的残酷。
要不不病，一病就大病，阿嬷一往的健硕，被突如其来的高血压和心慌折磨住了。在去年7月中旬发病，住院数月，往后频频出院又住院。开始，大家都以为她熬不了多久，然而，她一熬却是9个月！在这期间，源于对生离死别的惧怕，为了不留遗憾，只要是闲暇之时，我都背着相机去找阿嬷拍照片。阿嬷每次都很配合，把凳子端到干净的背景下，正襟危坐，“一二三”，咔嚓……
直到最近，阿嬷的病情恶化了。由于奔波于市区去面试考试，当噩耗传来，我只得赶回去送她最后一程。
阿嬷，走好，你的音容笑貌，永远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至此，阿嬷享年82。（文/李满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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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东坑》报 编辑：钟少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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