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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莞草生活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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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几个星期，竟意外地收到一只别人赠送的小粽子，和东坑人包的一样，同样是五角粽子，不同的是却趣致得多，小巧的令人一不小心以为它不是吃的，而是小孩子玩的仿真玩具，小得不用竹篾重重勒绑，也不必两根咸草的接驳才能捆紧，只需要一根咸草轻轻地绕了两道，便足以让其成型和令所有用料紧致的挨在一起。把玩着这两道看似随意缠绕的咸草，零四年跟随启能培训出外旅游时，发生在旅游车上的一个和咸草有关的小笑话，不自觉的在脑海中涌起。
旅游是由旅行社承接的，或许是认为年轻人有活力，更容易与我们沟通，派的都是刚入行不久的年轻导游；从东莞到珠海，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导游少不了要在车上活跃一下气氛，看车上都是纯正的东莞人，那位年轻的外地导游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大家都是东莞人吧？那么，哪位可以告诉我，东莞为什么叫东莞？”车内一片沉寂，大家的脸上都写着茫然两个字，生于斯长于斯，但又有几人会去考究这个地方名字的来由？这样的情况显然不在年轻导游的设想内，得不到大家回应，他也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位于广州之东，盛产莞草，故而得名。看导游窘得脸红耳赤，坐在他旁边的笔者想起了曾经在《东莞十年》中看到过的这段文字，于是小声的告诉他。导游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立即站起来大声说出来由。“什么是莞草？大家应该知道了吧？”导游这次问得怯怯的。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大家更是面面相觑，都说没有见过。恰巧，好友怕笔者从镇区赶来没来得及吃早餐，带来了一只粽子，拎着绑粽子的咸草，笔者告诉导游，这，就是莞草，命名东莞的莞草。“这是莞草？分明是咸草嘛，如果这就是莞草，那见得多了去，以前……”仿如一石激起浪千层，看似神秘的东西，原来一路伴随着自己的成长，车上的气氛立刻变得热烈，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这莞草与自己的生活。
不错，被东莞人称之为咸草的东西，就是书上所说的莞草，盛产于水域滩涂、河涌岸边，长得比人高，空心的一种水草，莞人习惯将江河称之为海，海水在大家印象中是咸的，所以长在河岸边上的水草就被称之为咸草；麻涌、沙田、道滘等水乡镇区最为盛产。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前，莞草与东坑人的生活是息息相关的。
上世纪九十年代，东坑鲜有外来人口做买卖，在市场上卖东西的都是东坑本地人，那个时候也没有塑料袋，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习惯，一把把整理好的青菜，是用在菜地旁随手拨的韧性比较好的青草捆扎的，多少钱一把，交钱后买菜人便拿起放在手提的竹篮子里，猪肉即是用咸草来绑，每一个猪肉档前吊一把咸草，称好斤辆，卖肉的便会麻利地扯下一根早已用水泡软的咸草在猪肉上绑成带把钩的样子，完了在肉台上捡一小块肉往绑好的咸草一塞，买卖也就完成了。别以为这是因为肉没绑好才塞这么一块肉加固的，不，这叫添头，是一种讨彩头的做法，意思是常添常有，在东坑人的风俗中，只有买拜祭去逝的人的猪肉时才不加添头的，不信你可以细心留意一下。卖鱼的也是用咸草，把鱼称好后，鱼档主亦会娴熟取一根咸草往那鱼嘴巴一上一穿一套，买鱼人便眉开眼笑的提着还在摆动着尾巴的活鱼回家去了。当然那个时候因为大家的生活都相对的规律，大部分人都是一大家子一起吃饭的，鱼也都是整条的往家里买。
东坑市场上担负着买卖角色的莞草虽说与我们的生活相关，若论到每天陪伴着我们而必不可少，还得数莞草编成的席子，一根经过精挑细选的莞草大小基本相同，不知道被怎样的一双双巧手用韧性很好的细麻线串连而成，摸上去光滑平整，睡上去一点也不感觉的扎人，这麻线串成的草席是不能横折的，只可以顺着莞草的纹路卷起来，若想折叠起来方便携带，也有另一种席子，它也是莞草编成，那是一种比较粗大的莞草，被人工压扁，染成红绿两色，与原色的莞草一起以经纬纵横的方式编织红绿白三色的席子，可以随意折叠，东坑人都叫它折席。莞草制成的草席质量不错，只要使用的时候不是太粗鲁，一般都可以用上三五年，随着时间的推移，睡久了的席子会变得金黄润滑，越是用得久了的莞草席子睡起来就越舒服，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东坑的电视等娱乐的东西还没有普及，家庭承包责任制落实后的农活也没有以前集体制的时候那么的多，晚饭都会显得很空闲，在夏日的晚上，大家便夹一张已经睡坏了边角却还舍不得丢掉的莞草席子，找一个凉风吹送的地方一铺一躺，然后天南地北的聊着天，细说着桑麻，小孩子对农活自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就到某家先盖起楼房的乡亲的顶楼，躺在破席子上观星赏月，享受着徐徐夏风送来的清凉，想像着自己就是课本里说的某一位名人大家，倒也自在逍遥。
莞草席子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冬暧夏凉，关于这个冬暧夏凉，笔者还曾经听过一个这样的逸事。说某一位考上北方大学的东坑籍学生，不知是因为对北方的寒冷估计不足还是因为实在家贫，上学的时候只带着一张莞草席子和一床北方人看来的薄棉絮，冬天的夜里，人家都盖得厚厚的睡得香甜，他却冷得无法入眠，后来，这个学生起来把席子横放，一半用来躺一半用来盖，竟然不冷了，睡得比北方的学生还要香甜，对此，北方的同学都在惊叹着他的耐寒性，他却笑着将功劳归给了那一张莞草席子，同学将信将疑，这一张薄薄的草席可以御寒？有人即学着他的样子试了一下，盖上后果然感觉到一股暧意，便追问这席子是用什么草编制，东坑籍学生自豪的说，这是我们东莞独有的莞草席子！同学们对这莞草席子顿时非常喜爱，纷纷央求东莞学生寒假时帮忙买一张回来，结果，寒假后，东坑籍学生别的东西没怎么带，莞草席子倒是带了十多张，这学生也有经济头脑，以比原价高出一倍的价钱卖给同学，竟然把一学年的学费结赚了回来，真个是既尽了人情又得了利益，一箭双雕。
逸事始终是逸事，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谈，自不必当真，只是那种莞草挽鱼归，夏夜观星月，既环保又惬意的生活，倒真的是让人至今回想起来也觉得美好！ （作者：叶卉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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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东坑》报 编辑：阳光东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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