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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小品:我的外婆
阳光东坑  http://dk.sun0769.com/   2009-08-01 09:38

    童年,由于家中农活太忙,父母便把我和姐弟在外婆家寄养。

    在那如梦的年月里,躺在外婆烘热的土炕上,当黎明的曙光从门窗温罄地泻来时,总能看见外婆用嘴沁着她那把黄木梳子在她黑白的发间梳着,而后用长满老茧的手去一根一根清理发丝,最后像蜗牛一样的将它盘在了脑后。

    那时,我们常随外婆外爷他们住在堂屋〈正屋〉。半夜只要有大风刮起,便可听到火车路过小镇时发出的“哐,哐”响声。那磁性的声响,总能轻易的将我们从梦中带醒。我们便趴向那个用塑料纸糊着的窗口,就像一只只警觉的小兔,竖直了耳朵细听,时不时又有几声吼叫安慰般的传来。

    于是,我们又用孩子特有的好奇追问那火车的模样,外婆总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告诉我们,那是一个全身是铁,长得很长很长的怪物,只有在铁轨上才能奔跑,有一张比狼还大的口,跑起来就叫,但它是不会吃人的。于是,我们又追问外婆那铁路是什么样的,火车有没有我们家到舅舅家的路长,那狼到底是怎样的可怕?为什么狗却不吃人之类云云。黑夜中,只能隐约地听外婆坐在炕边,摇晃着身子断断续续回答我们。而此时,我和姐弟开始了喋喋不休的争论,早已没有了丝毫的睡意。外婆实在无法招架时,便使出最后的“杀手裥”。说她已经看见一只大灰狼,眨着绿莹莹的狼眼,张着那张比簸箕还大的口正蹲在屋外,只要谁在出声招惹,狼就会冲进屋吃掉谁。凛冽的大风和沉黑的夜更加深了我们对狼的惧怕。于是把头捂进厚实的被子里,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声。这个办法很灵验,几乎每次外婆都很成功的将我们再次骗入梦乡。

    她会利用做饭的空隙,在灶坑里为我们烧几个好吃的黑面圈儿或是香喷喷的土豆,在那贫穷的日子里,外婆给了我们太多的欢乐与微笑。

    阳春三月,我们的眼睛,又随着忙碌的蜂蝶,盯着后院那几棵还在冒花的梨树,希望它们能够快快地挂果。这时,肥嫩的苜蓿芽也越长越高了,我们便跟了外婆,去捋回一篮篮苜蓿菜,经过简单的裁叶清洗后,外婆把青青的苜蓿菜用烧水一汆,然后挤去水分,抟成一个个圆圆的绿蛋,吃饭时每人手拿一个,往上撒一点咸盐,和外爷舅舅们大口大口的嚼着。那味道,即使现在想起来,都感觉很香,很美!

    日张夜望,那些枝叶繁茂的梨树上,终于挂上了青青涩涩的毛果。便跟前跟后的问外婆:“能不能吃啊?”外婆总是无奈地笑着说:“花才刚刚脱掉,你说能不能吃啊,在等几天吧!”于是,支了下巴一天天的张望,好不容易盼到了麦黄时节,便拿着杆子拽着外婆的衣襟,挑了几个大的下来用来解谗。

    记得那是六月的一个午后,我和弟弟正在午睡。突然又被一阵“哐,哐”的叫声吵醒,于是,那个看火车的梦又开始萌生了,便执意要外婆实现她先前的承诺。外婆又说:“刮风是要下雨的,要不等田间干活的舅舅,外爷来了再带我们去,她好哄歹劝,而我和弟弟却是一副非去不可的架势,外婆就挡在门口,紧紧攥着我的衣襟。情急下,我便和弟弟抡起小拳头,毫无怜惜地朝外婆的胳膊打去。在外婆抽手的那一刻,我和弟弟奔出了门外。向着那趟陡峭的山间小路而去,外婆迈着它蹀躞的小脚,紧紧的跟在后面追赶着。

    我们不知道看火车的路该怎么走,也不敢与外婆脱得太远,就那么僵持着奔奔走走。直到看见赶集归来的四舅时,我们才停下了脚步,因为在他的帆布背包里,有两个绿茵茵的西瓜蛋。那玩艺,在那个食不裹腹的年代是多么的稀奇啊!整正一个夏季,我们最多也只能吃上一两个。外婆喘着粗气追了上来,她当然是知道我们心思的,便从四舅的包袋里掏了一个大的西瓜,我和弟弟死活不肯,非要每人吃一个不行,要不就往家赶。

    外婆抬头看了看天,一层层黑云从山后压来,雷声震荡着山谷,沟底羊肠般的小道上,人们扛着农具,正三三两两的往家赶。我和弟弟的肆意妄为气得四舅大动肝火,那是他也不过才十七岁,我和弟弟却死活一点西瓜都不给他,在路边外婆护着我们,鹰捉小鸡的抢过西瓜后,四舅被气得哭走了。

    我们按住西瓜,几个拳头捣烂,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外婆在一旁喘着粗气唠叼着:“真是两个坏孙,连惜疼人都不知道,把婆婆的胳膊都打麻了……”我和弟弟吃得小肚鼓鼓的,而外婆跟在我们的身后,撩着几片草绿的西瓜皮,去喂她那头瘦得可怜的母猪。

    美好的童年一晃而过,我和弟弟也背着书包进了学堂,一年和外婆相处的日子也可以掐指而算了,但每次面对外婆慈祥的笑容和亲切的关怀,我的心,都感到一丝深深的愧疚,她一直在吃一些止痛的药,也时不时的将她发麻,生疼的手璧蹭着板凳,家什墙壁摔打。只是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外婆家离那个能看见火车的地方还隔着将近二十里的山路呢!

    转眼,二十年的时光就那样匆匆而逝了,我就像一只没有季节的候鸟,在城市间寻找着自己的一片乐土。也只有在几年一次的回家中,才良心般的提点奢移品,去探望一次日渐衰老的外婆。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去年和外婆的一别,却成了我和她的永别!

    那时,她已经老了许多许多,稀疏银白的头发上用一顶堪清的帽子罩着,沧桑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蹒跚行走中,也总是用粗糙浮肿的手扶着墙根而行。外婆依旧住在那间长满青苔的老屋,熟悉的家什摆在熟悉的角落。恍惚间,我却不知道,院后那些曾经硕果累累的梨树,还有整个偌大的园子早已在记忆中消失多年了。当全新的红砖瓦房拔地而起,我这才想起外婆的老屋还留有我太多的微笑和欢乐。外婆的身边,也多了一群天真的孩子(大舅和五舅的几个小孩)。我们坐在院中乘凉时,外婆依旧向他们讲起那些不老的故事。想起那些久违的往事,我的心,依然感到无比的温存。

    回家的路上,我向母亲讲起小时侯看火车的故事时,母亲却告诉我,去年在城里工作的几个舅舅把外婆接了去,想让她享几天清福。可外婆吃不了那些大鱼大肉,更住不惯宽敞明丽的楼房。短短一月的时间,舅舅们争持不过,只好又送她回了老家。回来的外婆对母亲说她这次进城,其实是想看看火车,她哄了一辈子的孩子,自己却连个火车都没见过,可满城全是大大小小的汽车,她这把年纪了,也不好意思让舅舅带她去看……

    听着母亲的讲述,我的眼睛开始变的生涩,原来我可怜的外婆,到临终也一直没有见过她所描述的火车,可那个美丽的童话,却成长了我们十几个无邪的孩童。

    走上那道陡削的山坡,曾经贫屹苦焦的土地上,长满了金黄的硕果。走过当年那片和弟弟吃过西瓜的田埂,想起外婆摔打胳膊的情景,背过母亲的目光,我的泪,滴在了那片童年的土地上。(作者:郭宝华)

来源:《东坑》周报 编辑:东坑广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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