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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亭怀古——卢惠田
阳光东坑  http://dk.sun0769.com/   2008-09-22 11:37

    绿树成荫的亭岗岭,前面寒溪河奔流而过,犹如一条白链,风光旖旎。茂密的古枫树、松木下,黄天胤建的瑞石庵(因有大石,四米见方,光彩悦目,故有“瑞石”称)侧,静静地躺着二千多具难民的骸骨,面向寒溪水,乍看去,阴风飒飒,荒草萋萋,恍惚听到二千多个幽魂,低声啜泣,仰天长诉……这里杂草丛生,黄土一丘,是“难人古墓”,俗称“难人坟”,人称“白骨亭”。提起这件人间的惨事,人们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事情的原委,请君听我慢慢讲来。

    话说明朝末年,崇祯皇帝由于生性猜忌,刚愎自用,中了后金皇太极的反间计,冤杀抗金名将、兵部尚书袁崇焕,《明史•袁崇焕传》写道:“自崇焕死,边事益无人,明亡征决矣”。明季东莞爱国人士张家玉对崇焕的死更有切肤之痛,他在吊袁崇焕诗中写道:“长城借得先生在,肯致中原若乱离。”崇焕之死,导致明皇朝的灭亡。公元1644年明亡后,一些明朝遗老及反清义士,在全国各地掀起反清复明的热潮。莞邑明朝进士、反清名将张家玉,在家乡举义旗,拥立福建南明皇朱由榔。起义军转战广州、肇庆、增城、东莞等地,后来南明皇朱由榔被俘殉难。公元1647年,张家玉率军在增城与清将李成栋的激烈战斗中,受重伤牺牲,明朝彻底灭亡。李万荣是淡水人,原是绿林豪客。张家玉起兵抗清时,他被张家玉收编,跟随张家玉抗清,张家玉牺牲后,李万荣的队伍无所依归,到处流窜劫掠,以维持队伍的生活。后期更甚,打家劫舍,伤及无辜,迫使大批贫民逃难。

    据《东莞县志》卷三十九,古迹略载:“顺治五年(公元1648年),时东新两县地,俱被(李万荣)掳杀,而茶山最甚,房舍尽成灰烬,墙脚木料,亦被土贼拆卖充饥,骷骸遍野。二三年间,白日只有蝇声,深夜惟闻哭声而已。”又载曰:“顺治十年(公元1653年),李万荣以饥故,复掠东莞、吉街、塘边、殷围等乡,男女被杀无算。贼去后乡宦濮苇杭谴僧拾枯骸,丛葬于茶山岭东岳庙侧”。李万荣三次攻打茶山寨,杀人无数。陈雪轩先生是这样讲述的:“茶山古寨有如小县城,筑有四大门,三小门,还有护城河,可谓坚如盘石,一般土匪流寇,是不敢侵犯的。就是这一次……李万荣久攻不下,心有郁愤,结果攻陷后,逢人便杀,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财物被劫一空,茶山成了废墟,惨不忍睹。事定后,死者遗骸由乡官濮苇航请人收拾,积于东岳庙之左,职薪焚之,十日始火熄,封而埋之,人称之为“白骨坟”,又称“义琢”。由于李万荣顺治五年三月在茶山杀人,抢劫。迫使大批难民向角社、琥珀坑方向逃难,李万荣统领贼众沿寒溪河而上,下令抢劫琥珀坑各村。《东莞县志》古迹略也有记载:“李万荣围攻琥珀乡,乡人黄云灿,黄石印御却之”。(黄云灿,字光龙,明崇祯六年举人,兵部主事,明亡,清留用,顺治三年御赐之“七星宝剑”。《黄氏族谱》)(黄石印:道士,黄屋村人,他素来有大志,熟读兵书,精通策略,生于明代,因见袁崇祯遭崇祯冤杀,无心出仕,蛰伏乡间,以诗酒自娱,隐居亭岗岭)《东莞县志》载曰:“顺治五年(公元1648年)石印有智略,时隐居亭岗,云灿及丁、彭、黄姓推为谋主。石印令三姓毕婚嫁,均粮食筑呰栅。万荣拥众至,预伏壮丁三千于美人照镜下,而自与云灿接战彭塘桥,自表至末互有杀伤,灿佯退,贼追之,伏发,贼打挫,退营亭岗。窥视两月余,乃请入乡议和。粮食火药将罄,石印以米覆糠,以粉丸锅灰,分晒屋上,纵令观,万荣遂解围。去时,相从避乱者,众乡不容,在外被杀二千余人。贼去后,丛葬亭岗,俗名曰“难人坟”。

    根据《东莞县志》记载及当地掌握的史料,这次事件是比较明了的,顺治五年(公元1648年)4月25号,李万荣抢劫、血洗茶山寨不久,大批无家可归的茶山难民和沿途难民向角社、琥珀坑方向逃难,李万荣统领众贼沿寒溪河而上,下令抢劫琥珀坑各村,受到黄石印、黄云灿所领导的丁、彭、黄三姓乡亲的顽强抵挡,石印、云灿有勇有谋,打退贼人的进攻,保护了琥珀乡人们生命财产的安全。黄云灿是顺治三年封授的“峡内九十三乡总约,并便行兵事,遇寇警听尔诛灭,御赐七星剑”。此仗的主战场是彭塘桥,李万荣、黄云灿是双方的主将,打了四个时辰,云灿佯退,诱敌深入,贼中埋伏,贼人也受到很大的损失,用计谋促李万荣退兵。退时把附近钊坑等村的杀人、抢劫,还把要求琥珀坑各村避难的五百多人,“众乡不容”,结果在外被李万荣贼众共杀二千人。钊坑这条村庄,在这次劫难中被毁了,水田坑边躺满了被杀死的村民和难民,血水通过彭塘桥下流入寒溪河中,从亭岗岭至角社一带的河水被血染红了……黄石印组织村民在亭岗岭下把这批难民掩埋,俗称“难人坟”。对于琥珀村庄这历史上的浩劫,清末秀才张铭恩有一首有关《难民古墓》的诗:

    阴风飒飒卷骷髅,荒草斜阳土一丘。乱世做人身命贱,名山为鬼地方幽。年年野祭逢时节,夜夜燐飞作火球。国难未平增感喟,郊原白骨有谁收。

来源:《东坑》周报 编辑:东坑广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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