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坑，流传着这么一个历史故事：“广东有一位元帅，叫何楚成，很有势力，他见朝廷腐败，想在大圳埔建王都，另立中央，於是把四块大金转埋在大圳埔作为王都奠基之石。真有何楚成其人吗？何楚成真的是造反吗？皇帝真的有诛杀何氏皇族吗？无风也不能起浪呀。

    这个历史故事的产生，发生在哪一个朝代，其故事源头出在哪里？

    笔者和你一起探源、揭秘。

    这，并非题外话

    一九六三年冬，我们在茫茫的大圳埔控河，筑堤，休息时，一位老贫农指着茶山、石涌、角社这片大圳埔说：“在大圳埔里，传说地下埋藏着四块金砖，一块金砖有古老青砖那么大，说是谁行好运，会挖到的。”生产队长说：“不被钊刺破脚趾算是走运了，还想掘金砖。”生产队长没好气地说。队长有点讨厌那老农，说他话说得多，力卖得少，一班青年仔尽是围着他，听他讲经典，停下手中的活不干。爱听故事的狗仔，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百雀”香烟，递到老农口边，并为他点上了火，缠着老农讲大圳埔、金砖的故事。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的，有关大圳埔、金砖和何可丁的故事。地点是在角社八队的丸窑头。

    故事大概是这样：“古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了，在岭南广东之地有一位叫何楚成的将军，很有势力，他想另立中央。”于是，他叫军师为他选址建皇都，军师为他在大圳埔选了一块建都的宝地，于是，在大圳埔放下四块金砖，作为王都的奠基石。

    何楚成不单想南方称王，他还想当大中国的皇帝，于是，他起了刺杀皇帝的念头。何楚成的军师懂得阴阳五行，还会茅山法术。军师为何楚成特制了一把神弓，其弓施过法术之后，弓一开，箭离弦，其箭就会通过所有的障碍物，直向开弓人所想的目标射去，百发百中。军师还为何楚成物色一位武艺高强且忠心耿耿的杀手。吩咐如此这般。杀手潜入京都，杀手按照军师嘱咐的：“四更五点皇帝登殿时，只要听到鸡一啼，就动手，动手前，看一看潜伏的地方。草尖上有没有茅水滴。有茅水滴，才拉弓。保证万无一失。”也是皇命不该绝。这一晚，风很大，也很冻，夜已很深，本没有露水，潜伏的杀手时而望着天空，时而望着草坪，忽然一声鸡啼，接着又是几声，杀手站了起来，却忘记了看露水有没有滴，只见杀手拿着何楚成的神弓，用力一拉，箭呼啸着，直射皇帝金銮宝殿的宝座。”

    老农说到开弓时，把烟扔掉，站了起来，他也像杀手一样，做了一个拉弓的姿势。嘴上也发出了箭飞出时呼啸的声音，逗得大家大笑不止。老农自己也不笑，也不坐下，他站着讲：“箭射在皇帝的宝座上，深深地插入椅背的中心，却射不着皇帝，真是天意呀！原来皇上还没有上朝，是报晓的公鸡啼早了，茅水还没有滴服。”

    “皇上五点入早朝，看见龙座上深深地插着一支利箭，不禁大惊失色，高呼有刺客。这一呼非同小可，百官忙奔上前，争着保护圣上。惊慌的皇帝用手指着龙座，戍卫们一看，原来是一支箭。戍卫把箭拔了出来，见箭杆上刻着有“何楚成”三字。皇上一看，龙颜大怒。于是，传聖下令，把天下姓何的统统杀掉。于是乎，京城、朝野的何姓，四处逃亡，惶惶不可终日。有人急中生智，把何姓改为姓可，去掉了人字旁，满以为可以了，皇上知道此事，说：姓可的也要杀，因为何字去掉单人旁，还有个人口字，人口是连在一起的。我要杀掉姓何的没有了人口才罢休。于是姓可的，马上去掉口字，把可姓改为姓丁。丁字就是这样来的呀！”老农说到这里，用眼睛环顾一下大家，眼睛浮出很得意的样子，显示自己胸中有很多知识。坐在他旁边的大炮却问：“阿叔，这是哪个朝的事，是不是‘浸死鸭’那个时，三国时代，最好打的吕布，他的干爹是姓丁的呀。”肥肴马上说：“听古就听古，不要打断古槌。”老农又说：“听讲，何楚成与我们草塘井美有姻亲关系呢。听讲，我们那一代的祖先是要取何楚成的妹妹的。”人仙“啊！”了起来，正想寻根问底。不料生产队长却说：“好啦，好啦，别打天打瓦。”大圳埔有金砖，我们掘金砖去！“队长边说边站了起来，我们听故事的也要站起来，无可奈何地跟着生产队长去“掘金砖”了。

    这故事，是听了，过瘾了，也就算了。今年《东坑报》登刊了一则广告，是“谢氏家谱调查事宜”，不禁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我看了几本草塘谢氏祖谱，比如《原德堂家谱》，《笃行堂家谱》、《馨远堂家谱》、《草塘谢氏谱略》等，我发现了当年在大圳埔听景叔讲何楚成造反、大圳埔，金砖等事与我们井美村先祖有关。我记得景叔说：“何楚成与我们草塘井美有姻亲关系呢，是那一代的祖先娶了何楚成的妹妹为妻。”

    原来，他叫何左丞。

    这个历史传说，并非凭空白造，原来也事出有因，真的有何楚成其人吗？东坑片，草塘片，都说“何楚成”，马坑片是说“何古成”、都是说“成”。而谢氏几本家谱都记载是“何左丞”，看来，何楚成、何古成、何左丞其中的这个“楚”字与“古”与“左”字在东莞都是一个读音。无论是何楚成，何古成，何左丞指的都是一个人。不过是，楚、古、左三字，读音所差无几，时日久之，传开了。几本家谱都这样记载着井美村六世祖谢克铭这样的履历：“公讳克络，配何氏、係申奉大夫中书行省左丞布政使司、东莞伯可真之妹，时公以外氏被祸受累，卒于京师，失塚所在。何氏葬双岗山巅子葵向之，原生一子各方实。”

    看来，何楚成、何古成、何左丞这三个名字，只有“何左成”是故事的主人公。

    “何左丞”不是名字，“左丞”是官阶名衔（左丞相相当于目前省武装部长级别）。何真才是真实姓名。

    “东莞伯”是何真投靠了朱元璋，帮助朱元璋一统天下，朱元璋封何真为“东莞伯”。

    这一段文字记载，不难看出，草塘谢氏井美六世祖谢志铭娶东莞伯何真公（何左丞）之妹为妻是实。（景叔说的我村那一代祖先娶了何楚成的妹妹为妻，也不是“打天打瓦”。）但是，族谱中还这样记载：“时公以外氏被祸受累，卒于京师、失塚所在。”这一记载，就使人联想到何、可，丁的故事了。我听前辈讲：“六世祖谢志明的墓是衣冠塚，他和妻子何氏葬在黄麻岭的双岗山。”谢克铭为什么卒于京师、失塚所在。难道当年何左丞真的造反，如此何左丞造反，在大圳埔另立王都；作为何左丞的姐夫谢志铭一定会受到诛连。在封建王朝，那是“诛九族”的，所谓“诛九族”就是父三族、母三族、妻三族。”

    从谢志铭卒于京师、失塚所在，联想到祖先为了谋求事？振兴家园、埋骨异乡，不禁潸然。但是，男儿大丈夫。”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处处有青山。谢志铭卒于京师，失塚所在，是否与何左丞，与朝廷有关呢？家谱没有记载。

    何真与王成之战

    为了寻根，也为了好奇，我翻开了明、何崇《庐江何氏家记》和《石排史抄》。从中看出了当年的历史，也从中窥见了何其（何左丞）为什么被传为造反，在大圳埔立皇都等等传言。

    何真，王成都是元朝的大将。何真是东莞茶山人，王成也是东莞石排人。两人都是东莞人，两个都是朝廷大将。
元朝末年，中原大乱，波及岭南，盗匪乘机劫掠，东莞大乡之有力者，聚众保境。计有二十余乡，东莞石岗（石排）王成，是其中之一，东莞茶山何真，也是其中之一。后来，互相争夺，互相吞并，最后，东莞之地，只剩下王成于何真两大势力，最后，石排王成被茶山何真所灭。“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中国的历史现象。何真（何左丞）后来归附了明太祖朱元璋，并且为朱元璋平定岭南之乱，朱元璋封何真为“东莞伯”。因为何左丞为朱元璋统一天下有功，所以明朝史书都赞颂何左丞，而把石排王成贬为叛贼，是为乱，是为匪。但是，在朝野民间，老百姓却有不同的看法；他们认为，何左丞顺应潮流，顺应天意，不愧为“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俊杰，是英雄，无可非议。他为朱元璋在岭南平乱，为朱元璋平天下，立下汗马功劳，明太祖朱元璋封他为“东莞伯”。何左丞也当之无愧。

    大圳埔、金砖、何可丁故事起因

    明朝的史诗，一直都在赞颂何左丞。却贬王成为乱贼、为寇。但是，民间老百姓却持不同态度，为什么呢？因为东江沿岸，特别是峡内老百姓忘不了石排王成家族。《石排史抄》记载了王成一家几代的丰功：“王氏一门，王家几代人三次捐款倡议修福隆堤，保障了东江沿岸九十三乡人民的生命财产，其功甚伟，其精神是为后世楷模。”《宋都铃辖王公墓志铭》、《东江堤修堤文献》都详细地记载了王成几代人修堤事迹。这种惠民的大恩大德一直为峡内人铭记，对王成一家几代人感恩感德。

    何左丞，王成之争，不过也是各为其主。王成、何真都是元朝的命官。王成笃忠于元朝，战败不降，是忠义之士。人们敬佩他的气节。王成是被何真生擒的。明史记载：“乙巳至正二十五年（1365年），何真攻石岗营，旗帜蔽日，击败王成，王成退守茶山，后被何真生擒。”

    “王成战败，死不降，愤然而死。其时为大元顺帝至正二十六年（1366年）。1367年，元朝灭亡。

    历来的史料，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兵胜从兵，贼胜从贼的文字多。但感恩于王成一家几代的峡内老百姓尊重历史事实。不以成败论英雄。甚至认为何真没有王成那么有气节，因为他投靠了朱元璋。另外，何真投靠朱元璋并不是一下子就决定的，他考虑再三，后来见朱元璋势大才投靠、其中，在他徘徊之时，有人劝他占地为王，割据一方，在大圳埔立王都。何真就是何真，他识时务，顺天意，归降朱元璋，官封‘东莞伯’。”

    无论明史怎样颂何真为俊杰，但老百姓还是编出了“何楚成造反，大圳埔埋金砖，皇帝追杀何氏的故事。”

    笔者看了《草塘谢氏谱略》，不禁掩卷而想，“六世祖克铭，卒于京都，失塚所在”为什么卒于京都，为什么死后塚也不知何处。他的受害，他的死，与何真反对元朝、归降朱元璋有着直接关系。因为谢氏克铭是何真的妹夫、何真反对元朝，是死罪。封建皇朝，反皇帝是要“诛九族”的。克铭是何真姐夫，是“诛九族”的范围之内。看来，皇上诛何氏，并不是凭空编出。不过此时大元朝兵败而山倒，气数已尽，泥马过江，自身难符。只在京都处理一下。要不，为什么有“卒于京师，失塚所在”的记载。也为什么会有《何、可、丁故事》的流传。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丁姓不是从何姓变化过来的。姓丁的绝对不是姓何的裔孙。

    大圳埔还有金砖吗？我看，今天的大圳埔路网纵横，宝车遍道，工商企如雨后春笋，繁华的大圳埔，每一尺土地都是一块金砖。（作者：谢彭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