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我作为学生家长应邀观摩了东坑中心小学的艺术节，并观看了大型团体健身操。这些精彩的表演使我感慨万分，特别是大课间的健身操，学生的动作整齐划一，刚健有力。听说是四至六年级全体学生参加。我想，如果是挑选一些精英作为表演并不奇怪，而几百成千学生参加，那不是一种轻而易举的事，可以说是训练有素，如果不是平时严格要求，严格训练，怎么有这样高的水平？

    扶今追昔，想起六十年前我们读小学的时候，虽然天天也有早操，但很随便，由老师喊口令或吹哨子。学生的动作参差不齐，喧哗声、拍掌声、踏地声混成一片。解散了学生就一窝蜂一样争先恐后直奔课室。最触动我心灵的是今天的学生都穿上统一的校服。人人都有一种自豪感、幸福感。学生穿上校服又能自我约束。这又使我想起六十多年前的一件尴尬事：解放前夕，大约1947——1948年，共和社第一届运动会在横沥举行。我们村有三队篮球队参加比赛，包括公开甲组、学校甲组和丙组。我们忠简小学四至六年级的学生也参加开幕式。我当年读四年级，刚好有资格参加。开幕式结束后游行，由横沥新墟游过横沥新埠。长长的游行队伍中，其他学校的学生都寄上“童军服”，唯独我们学校没有“童军服”，学生们都穿着各式各样的唐装便服。街道两旁的群众、街坊都嘲笑我们是“掌牛仔”（牧童），摸牛屁股的。大人们、老师们听了都很尴尬，个个低着头行进，不敢看人。运动会结束了，我们获得了公开甲组亚军（彭屋冠军），学校甲组冠军、丙组冠军。闭幕式后也同样游行。我们用三张酸枝茶几分别抬着三个奖杯游行。这回街坊、群众都惊讶地说：“估不到这群‘掌牛仔’这么厉害。”这时我们才扬眉吐气，昂首阔步向前。

    现在小学的师资水平很高，大都是大专以上的学历。老师任课都是专科专职。以前有的人小学还未毕业就敢出来当教师。班级设置多是复式班。教学质量可想而知。我们塔岗忠简小学有六个年级，但只有三个教师，只能两个级合成一班，一般是一年级与六年级合班，二年级与五年级合班，三、四年级合班。老师上课就一个级讲课，一个级写字，低年级“描红”、印字格，高年级临摹，临柳公权、颜真卿、王羲之等书法家的字帖。这样轮流交换。有的学校学生人数少，便三个级合成一班（三复）。这和现在联合办学，老师专科、专职任教，简直是天渊之别。

    以前的学校都设在祠堂、厅厦里，课室用板障隔开。这个课室老师讲课，那个课室也能听到，噪音非常大，喧哗声、嘈杂声混成一片。运动场地也只有一个篮球场。今天看到东坑中心小学有开阔的运动场地，足球场、篮球场比比皆是，甚至有室内球场，刮风下雨也能上体育课。校舍都是三层以上的楼房，教学设备齐全，其它学校也大同小异。
    课程设置，过去低年级有国语、算术、高年级有国文、算术、历史、地理、自然，高低年级都有图、工、乐、体。老师讲课都是满堂灌。学生死读书，不求甚解，非常乏味。而现在多用启发式、直观教学、电化教学。学生可以坐在课室里看录像、玩电脑。学生可以提问，甚至可以和老师辩论，形成生动活泼，学生学习兴趣盎然。

    解放前体罚或变相体罚学生很严重，动不动就用“戒方”打手掌、罚站。我记得当年有几个学生犯错误，老师做了一支小旗，上面写着“不遵守纪律”几个字，要这几个学生拿着在学校门前的旗杆下排队罚站。这几个学生等老师走了，就把小旗子上的“不”字卷起，露出“遵守纪律”四个字，老师来了就把“不”字露出来，真是好气又好笑。背书背不出就罚跪忠简公（南宗探花李昂英塑像）。有一次，上课钟响了，年纪大的同学都到外面去玩。老师来上课，课室里只剩下几个年纪小的同学。老师大发雷霆，把这些同学的书包抛到课室外。有一个书包是木做的，被摔成两半。后来这些学生进行报复，吓得这个老师在学期结束也不敢发成绩表。

    当年读书也有欢乐之时，那就是每个年级都有一次机会到亭岗旅行、野餐。这天，同学们高兴得像久旱逢甘雨。他们三五人结成一伙，一清早就准备柴、米、油、盐，带煲带锅，带碗筷，走东家，串西家，吱吱喳喳，忙个不停。到了亭岗岭，自由活动的时候，有观赏风景的，有找神仙脚印的，对空高歌的，扮老虎咬人的，满山乱跑。做饭的时候，有的挖灶，有的打水洗米，嘻嘻哈哈，忙中取乐。顿时，炊烟四起，好像古代的士兵安营扎寨。

    当今的学生也有远足、旅游，但很少光顾亭岗岭了。他们随旅游团游览名山大川，中心小学各年级也轮流到深圳“军训”，学习军事知识，加强纪律教育，过集体生活。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教育事业如日中天。校园里正生长着茁壮的幼苗，假以时日将成为参天大树。 （作者： 李抗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