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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西骑楼民国风(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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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位传说中的女子姓卢名妙音，不仅擅长女红，更是农耕的一把好手，虽不似传说中的那么绝色，但亦清秀可人；这日，卢妙音正在家中阁楼里教街中的一帮小姐妹做女红，忽地听得楼下传来阵阵吆喝声
“补香炉，补香炉！”，补箩补衣补锅的听得多了，这补香炉听着还真新鲜，要知道东坑乃一农耕之地，大家用的香炉都是陶瓦做的，一跌就碎，还能补？一时间，大家都被这吆喝声引得纷纷从阁楼窗户探出头去，看看这个补香炉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卢妙音也不例外，半个身子伸出窗外去看什么样的人能补得了香炉，却见得一名男子挑着两个空箩筐在耀西街上来回地晃悠吆喝，头则一直仰着窥看着各家窗户里伸出头来的女子，连竹帽掉了也浑然不觉，这那里是补香炉的？分明又是一个想看自己的登徒浪子！尽管男子长得也算俊俏，但好好的男儿不思农庄，却跑来弄此登徒伎俩，卢妙音决定要好好地戏弄戏弄他，于是随手拿过案上香炉向下面招呼：
“补香炉的，我这香炉坏了，帮我补补！”，袁姓男子闻听不由心里一慌，这补香炉只是自己想看传说中美人的一个幌子，没想真的有人要补香炉，这叫自己拿什么去补？得想个法子婉转回绝才是。心里想着回绝的措词，袁姓男子抬头看向说话的人，但见一户骑楼小窗户里探了一位妙龄少女的半截身子，女子面若桃花，肌肤胜雪，此刻更是笑语顾盼，美似仙子，一时间将袁姓男子看沉迷了，本应拒绝的话，一出口即变成：
“姑娘请拿来吧！”，嗬？还真敢补？卢妙音心里暗讽道。
“我这正忙着给姐姐做嫁衣，下去上来耽误时间，我在这丢下去你接着，补好后让我奶奶收货给钱就行。”不等袁姓男子回答，卢妙音手一松，陶瓦香炉便向着袁姓男子坠落而去，等他反应过来伸手去接时已经晚了一步，香炉砸在地上，应声而碎。
“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连个香炉都接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我赔你一个新的。”被心仪女子责怪，袁姓男子忙不迭地道歉。
“谁要你赔新的？这可是我家祖传的香炉，你可得给补得完整如旧。”卢妙音强忍着笑扳着脸道。
“补，我补！”袁姓男子闻言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拾那散了一地的陶瓦碎片，连手被划破出血也顾不得理会。
“阿音，即使人家是为看你而来也没甚大的恶意，何必如此作弄人家？”听到陶瓷落地的声音出门察看的妙音奶奶见状不禁出言责备自己的孙女。看到男子手被划破，妙音心里也感觉有点过意不去，听到奶奶的责备，连忙取过处理伤口的药跑下楼来，一边道歉一边帮他清理伤口，完了用手中的手帕包扎好伤口。
“姑娘，这香炉……”一直愣愣地看着卢妙音帮自己处理伤口的袁姓男子，看到她完事后转身便要回屋，情急地拉住她的手，指着那已经被收拢起来的陶瓷碎片呐呐地欲言又止。
“刚才是骗你的，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香炉，碎就碎了吧，难不成你真能补？”羞涩地抽回自己的手，卢妙音掩嘴笑说完，飘然走进骑楼内屋，只留给袁姓男子一个优雅的曼妙身影。看着消失在阴影中的身影，再看看包裹着手上伤口、绣着活灵活现鸳鸯的手帕，袁姓男子心中若有所思，仔细地记下骑楼的位置，他捡起地上的碎陶片放进空箩筐中，挑着离开了。
半个月后，卢妙音家里来了一位提亲者，让卢妙音奇怪的是，这名提亲者不是往常的那些媒婆，而是一名已婚男子，而且指名非得要见到自己，见面后也不多说话，只言明是受朋友所托前来送提亲之物，若允就赠送鸳鸯手帕作为回礼，若不允就赠一破香炉，而男子所送来的提亲之物，正好就是一块鸳鸯手帕包裹着的一个粘合起来的破香炉，看着那块自己亲手所绣的鸳鸯手帕，再看看那由数十块碎片粘合起来的香炉，卢妙音脑海中立刻浮现起半月前那个借补香炉为名，窥看自己为实，却被自己以补香炉戏弄的男子，她没想到，男子为表诚意，竟然真把香炉给补好了，如此真心，实在让卢妙音深觉感动，便含羞地将鸳鸯手帕交与前来提亲的男子，得到信物，提亲男子高兴之至，留下一个月后来娶这句话后，也不作片刻逗留，勿勿地告辞而去。
很快到了迎娶的日子，洞房之夜，袁姓男子揭开卢妙音的红盖头，看着龙凤烛下的美娇娘，想到当日的戏弄，不由得拥妻低声笑唱：
“仲记得果日（当日）骑楼卿戏弄吗？笑话夫郎补香炉。”
“补铜补铁有人补，何曾见过你喱个死佬（这个冤家）补香炉。”想起当日情景，卢妙音也笑语娇嗔。正是：
窈窕淑女众男求，耀西楼前缠不休；
唯有袁男诚意显，为卿妙手补香炉。
时光荏茬，故事的真实性已经无从考究，其实也无须考究，就当它是给耀西街骑楼增加一点韵味的调料好了。时隔四年，再次漫步于耀西街中，仰视着这些也许过不了多久便会被改造消失的骑楼，细细欣赏着那些延伸出外廊、在岁月风雨磨砺下变得发黑、却仍旧结实的杉木板，抚摸着那些有点残破的青砖廊柱，心中祈愿着，这荡漾着纯厚民国建筑风格的骑楼，能够在耀西街保存得长久，再长久一些，祈愿着城市发展与历史文化可以在东坑这片土地上得到共存。 （文 / 卢巧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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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东坑》报 编辑：李晓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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