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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爸爸(2)
阳光东坑  http://dk.sun0769.com/   2023-06-28 10:31

 
    卢小顿被神奇的深水世界迷住了,他伸手去摸发光鱼,薄如蝉翼的树洞却坚硬如铁,无法穿透。他只好静静欣赏。现在,他终于查出洞中潭发光的奥秘了。遗憾的是,他没有手机,不能拍照,到了地上,也没人相信他的发现,除非树爸爸用树洞把别人送到水底亲眼见证,可是除了他,谁会雇请“卖身树”做工呢?

    当卢小顿举着小树灯走出山洞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卢小顿急了,噔噔噔跑下山,边跑边说:“快快快,树爸爸,第三件活儿,陪我去游乐场。我的真爸爸已经有三年没有带我去游乐场玩了。”

    当,小树苗又从肩上跳到地上,迎风一晃,变成一棵五米高的青年树,两根枝条把卢小顿抱上树梢,像父亲把儿子架脖子上骑着,其他枝叶唰唰唰,眨眼织出六只大翅膀来,六翅一拍,这棵树就扑棱棱地腾空而起,向游乐场横飞而去。

    卢小顿坐在树梢上,只觉鼻子发酸,他抓着枝叶,就像抓着爸爸的手,仿佛回到了牙牙学语的萌萌岁月,那时他经常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游乐园,看动物,逛商场。他就像一棵小树苗,长在爸爸的头顶上,汲取着最敦实的力量,呼吸着最清甜的空气,遨游着最阔大的天空。现在,爸爸回来了,只不过,爸爸却变成了小树苗……

    槐树降落在游乐场,翅膀松散成枝叶,两根枝条抱住卢小顿,正要放到地上,忽然旋转木马上传来熟悉的叫喊声:“我是李元霸,谁敢和我打!”原来是班上的小霸王李天雷,天天用塑料锤砸卢小顿的头。卢小顿立即叫槐树把自己放回树梢,说:“树爸爸,任务改变,第三件活儿,就是帮我吓昏李天雷,让他羡慕我,崇拜我,从此以后不敢再欺负我。”

    槐树蓦地长到20米高,驱动根须脚,走到旋转木马前。卢小顿大叫:“李天雷,把眼珠瞪大点,看看我是谁!”李天雷正挥着塑料锤,骑着木马转圈,斜着眼瞥了瞥树顶上的卢小顿,哈哈大笑:“卢小顿,我今天没吓你呀,你就怕得躲到树上去了,有种的就变个花样给我看看。”

    卢小顿说:“开花吧,树爸爸。”

    嚓嚓嚓,槐树的每根枝条果真吐出雪白的花儿来,一朵朵,一簇簇,一串串,密密麻麻,挨挨挤挤。游客们都看呆了,李天雷也傻眼了,嗬,还真的变出“花”样来了。木马一停,他就跳下地,冲到槐树下猛抓树干,想查个真假。忽然,花儿们一起脱离枝头,暴雨般倾泻到李天雷身上,眨眼间把他埋得只剩一个头。“李元霸大战花妖!”李天雷乐了,挥起塑料锤,砸得花星四溅。
卢小顿说:“树爸爸,变身游乐场吧。”

    嗤嗤嗤,槐树枝条开始穿插扭结,瞬间织出一匹马来。卢小顿跳到马背上,马就绕着树梢跑起圈来。李天雷的眼珠子快瞪破了,这可比旋转木马炫多了。唰唰唰,枝条又织出一艘船来,高高地吊在树梢下。马停了下来,两只枝叶手把卢小顿抱进船里坐着,几根枝条把他的腰和胳膊牢牢固定在船身上。然后,船开始像秋千一样飘荡起来。

    “李天雷,你坐过这种海盗船吗?”卢小顿在空中大声说。

    砰,塑料锤掉了,李天雷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咝咝咝,无数枝条又是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竟然织出一座有20个座舱的摩天轮来。枝叶手把卢小顿抱进座舱,摩天轮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人群蜂拥围观。当座舱转到最低点时,卢小顿扒开枝叶窗,冲着李天雷做了个鬼脸。

    当卢小顿的座舱升到最高点,卢小顿喊道:“树爸爸,来个太空梭,嗨翻李天雷!”

    嗖,槐树蓦地蹿到30米高。咔咔咔,一群枝条霎时织出一个太空舱,枝叶手把卢小顿抱进舱里,摩天轮消失了,所有枝丫缩回树心,树干变得笔直光滑,绿色太空舱贴着“立柱”,缓缓降到底部,突然闪电般地升到顶端,又霹雳般地落下来,里面爆出穿云裂帛的尖叫声:“天雷滚滚——”

    太空舱升降了六次,停在了顶点,树干慢慢缩成十米高。枝条纷纷钻出树干,枝丫纵横、绿叶婆娑的大槐树又出现了。太空舱飘散开去,化作了树冠。卢小顿屹立梢头,俯瞰着地面说:“李天雷,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天雷站在槐花堆里,脸色惨白,嘴角抽搐,浑身发抖。

    “森林王子,我是到人间来磨炼的森林王子!”卢小顿说,“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你欺负我的时候,我没有还手的原因吧,因为我必须受苦才能淬炼成森林的守护者。只有受苦,才能体会别人的苦,才会想着去帮助别人,做最好的王子。对了,所有被你欺负的人,其实都是各个世界的王子公主,他们都是到人间来锻炼的。张先锋是蜜蜂国的王子,他每个暑假都去山里跟爷爷一起养蜂,哪天要是蜂女王带他一起现身,你的脸肯定被蜇个大包子。蔡艺晴是青蛙公主,每天放学后都要去万达广场帮妈妈做清洁,东坑镇的所有青蛙都是她手下;她要是知道自己身份,一定会趁你睡着的时候派一千只青蛙跳到你床上。龙翼飞是蓝星湖的王子,他在家里洗衣做饭,给瘫痪的爷爷喂食、按摩、洗澡;他长大后可以指挥湖里的虾兵蟹将,还可以把湖水变成冰刀冰剑。其他人简单说:练乒乓球胳膊脱臼的毛浪浪是猫王子,成绩不好天天挨训的郭城坚是灌木王子,爸妈离了婚的白春怡是雪鸮公主,又胖又丑的苏蓓蓓是向日葵公主,在肖邦国际少年儿童钢琴比赛中失败的王啸是仙音国王子,背古诗词背得舌头起泡的西门雪是梦国公主,在五个培训班转得像陀螺的王俊壹是长跑国王子,写了一千篇作文的柯霓儿是日记国公主……除了你,全班同学都是王子公主。”

    李天雷的脸噗的一声冲出血红来。“不,我也是王子!我是大唐王子!”他挥着拳头说。

    “你受苦了吗?”

    李天雷哑口无言。

    “你是大反派。树爸爸,惩罚他一下吧。”

    卢小顿刚说完,地上的槐花就裹住塑料锤,飘到空中去了,直向天边飞去,每朵花,每粒花瓣,都消融于坠落的夕阳。

    七根树枝电射而去,捆住李天雷,拎到空中。李天雷发出了老鼠般的尖叫声。但是,一匹枝叶编织的战马出现在树干中部,李天雷被放到马背上,枝条在他身上倏地变成了盔甲,两只绿叶大锤也搁在他手里。战马开始抖动四蹄,驮着李天雷绕树疾驰。

    李天雷很快回过神来,挥舞树叶锤,咯咯直笑:“我变成植物大战僵尸了,好好玩呀!”

    卢小顿在树顶上看呆了:“树爸爸,你这是惩罚吗?”

    马渐渐停下来。卢小顿攀着枝条,哧溜溜地爬到李天雷面前。

    “王子殿下,”李天雷举手敬礼,“我想做你的将军,和你一起守护森林王国,好吗?”

    卢小顿的眼神像猛然泄气的皮球,不知该如何回答。

    “从今天起,我要做一个受苦的王子,做你的好朋友,好帮手,你愿意吗?”李天雷怯生生地向卢小顿伸出手。

    “哪个世界的王子?”

    “铁锤国。”

    卢小顿乐了,一把抓住李天雷的手。两个小男孩哈哈大笑。

    “我们一起受苦,一起磨炼吧,王子就是这样炼成的。”

    “嗯嗯嗯,”李天雷连连点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昨晚刚抄了这句格言警句。”

    一阵花香袭来,两人转头一看,只见满树槐花盛开。

    “森林之王在为咱们点赞呢。”李天雷笑得合不拢嘴。

    “做好朋友,一起长大,这是最好的惩罚,我懂了,谢谢树爸爸。”卢小顿站在枝丫上,向树干弯腰行礼说。

    树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卢小顿十分开心,请求树爸爸长成50米高,每隔5米,织出一座有24匹马的旋转平台来,一共10座,像土星环层层而上。托森林王子卢小顿的福,数百名游客同时享受了世界上最壮观的旋转木马盛宴。

    当卢小顿握着小树苗,走在东坑大道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璀璨的灯火亮了。

    离开游乐场时,他用电话手表给在医院值班的妈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玩得很开心,马上就回家。

    该和小树苗告别了,卢小顿恋恋不舍,步子很慢很慢。

    突然,他停下脚步,盯着前方的腾科大厦。

    那是爸爸上班的地方。

    三年来,爸爸一直在这座高楼里忙碌,几乎天天凌晨才回家,周末也不见他的影子。

    卢小顿凝思片刻,悄悄溜到大厦楼下,给小树苗布置了新活儿——把他偷偷送到25楼窗户,看看爸爸在干什么。

    “舒巴巴,我不能叫你树爸爸了,因为我的真爸爸在这里,他要是听见了会生气的。”

    卢小顿把小树苗放到地上,紧邻墙壁,小树苗霍地长成80米高,枝干细如瘦竹,除了树梢,没有任何枝蔓,两根树枝垂下来,把卢小顿抱上树梢。行人来来往往,竟然没发现墙根下多了一棵植物。

    在那高空,卢小顿透过枝叶,看见爸爸和一群员工低头站着,正在挨训呢。

    训话的是个老人。老人说:“测试结果表明,你们的研发虽然硕果累累,但是离预期目标还有一段距离,要是不能在六个月内取得根本突破,明年我们的新产品就没法上市了。各位,拜托了。”

    老人拱拱手,转身走了。

    爸爸回到座位,瘫倒在椅子上。“唉,”他蒙着脸哀叹,“忙了三年,两个结果:一、研发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二、一次都没陪过儿子,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我……各位,今晚就不加班了吧,回去好好陪陪家人,养精蓄锐,明天开始新的战斗,也许又一个三年。”

    说完,爸爸拿起包,走了出去。

    “不能让爸爸发现我。”卢小顿抚摸着树干说,“舒巴巴,请打开你的树洞吧,把我藏起来。如果你真的是好工人,求求你一定要帮我干完最后一件活儿。”

    卢爸爸走到公交站,在长凳上坐下等车,他靠着广告牌,打了个哈欠,转眼就睡着了。

    恍惚中,他感到身子一轻,好像飞了起来,悠悠飘向天上的焰火。他想呼喊,可是浑身散了架似的无法动弹。一团清香砸来,他掉到了树上,不,是掉进了一个大摇篮,镶着绿叶和白花,柔和得像太空棉枕头。好惬意呀,他一碰到那摇篮就进入了梦乡,安宁得像一朵睡莲。摇篮载着他缓缓漂流,漂流在垂柳掩映、金光闪闪的天河上。每棵柳树的树心里,似乎都住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兽,在用清亮亮的眼睛望着他。有萤火路过,有花蕾绽放,有星星落下,有白鹤绕翔,有手指拂过,有童声歌唱。多么幸福的感觉,仿佛似曾相识。他看见摇篮渐渐化作了泥土,自己变成了一粒种子,在发芽吐苗、蹭蹭蹿个、开枝散叶、喷吐奇花,刹那间结出一个巨大的菠萝蜜,吊在高高的树枝下。远远的,有一只蓝幽幽的大眼睛浮出水面,冉冉升上空中,一蓬蚕丝从瞳孔里飘出来,套住菠萝蜜,把它骨碌碌地运进大眼睛里,哦不,是窗户,是窗里的床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来:“爸爸,到家了……舒巴巴,你做得真好,我给你打十万分。谢谢你,再见。”

    舒巴巴,真舒服,是那空中摇篮的名字吗?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在东坑山的槐树林里,白鹭们像往常一样,聚集在槐树王高高的顶梢上,迎接朝阳的光辉。

    一个红色运动腕带挂在槐树王的枝丫上,随风晃荡。

    忽然,槐树王嗖地缩成筷子大小,戴着红腕带,扇着疾速编出来的两对小翅膀,凌空飞向三个不速之客。

    那是卢小顿父子俩和李天雷,正笑眯眯地向森林走来。

    卢小顿提着塑料桶,卢爸爸拎着浇水器,李天雷背着杀虫喷雾器。他们胸前都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为增进人界与植物界的友谊,自愿‘卖身’一天,为您劳动,仅收一片树叶作为酬劳。”(文 / 夏商周)
来源:《东坑》报 编辑:李晓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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