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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助梦人——我眼中的东莞义工和社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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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梦，即使是只有少量意识的重症残疾者，也许他们的梦想在常人看来微不足道，但要实现却非得借助外界的力量，在东莞就有这样一群帮助弱势群体实现那些微不足道梦想的人——义工和社工。我将他们称之为城市助梦人，也想用手中的笔，给大家说说我眼中所看到的这些义工和社工是怎样助力别人圆梦。
——题记
义 工
第一次与义工零距离接触是在2003年，东城一民间机构为残疾人提供免费的电脑培训，我是其中的一员。其时该机构除了为残疾人提供日常的电脑培训外，还在进行一个创造无障碍社会的活动，而第一步所推广的是“沟通无障碍”，每星期都会有两到三天晚上带领学员到莞城的文化广场进行手语推广，除了学员及机构的职员，我发现还有一群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年轻面孔总是准时出现，星期六和星期天准时来到机构里跟我们一起学习新的手语，活动时准时出现在机构门前，帮助像我这样坐轮椅的学员上车、下车，在广场上积极地向围观的人群讲解学手语的意义和动作要领，中场休息时又细心地给学员擦汗递水。初时以为这是机构雇请的学生劳工，熟悉后始知道这群年轻人是东莞理工学院的在校学生，利用课余时间到机构来当义工的，没有一分钱的酬劳，来回车费及活动时给我们买水喝的钱都是他们自掏腰包，给机构充当“助残大使”，为的是想给弱势群体做点事，让我们开心，也让自己感觉充实；他们如此热心积极地向人们推广手语，是因为知道语言及听力障碍者是多么渴望可以和别人进行沟通，知道用自己健全的四肢养活自己是这些障碍者最迫切的梦想，所以他们祈望着自己的积极能够化为助推语言及听力障碍者实现梦想的一分动力，即使微小，也当竭然。
缺乏财力支持，那间民间机构于一年后被迫关闭，“沟通无障碍”的活动也就此夭折，那群带着满腔热情的年轻人在毕业后是否仍在坚持着义工的工作我不得而知，但我的生活就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在这个轨道里是接触不到义工的，只是从媒体中知道东莞成立了志愿者协会，用政府的力量推动志愿者活动的发展，而许多行业也成立了自己的义工组织，这些义工组织经常出现在需要帮助的人群中，出钱出力帮助着一些弱势群体。直至2010年，入住到东莞市残疾人托养中心后，我才再次零距离地接触了解到义工组织，看到形形式式的义工组织所做的义工活动。
作为全国第一家以政府财力为主要支撑点的残疾人托养机构，除了吸引了全国各地学习取经的人之外，也吸引了各行业的义工组织前来奉献爱心。可能是考虑到居住在托养中心的都是一级重度残疾人的原故，大部分的义工组织活动皆以给学员表演节目、送食物加购买一些学员制作的工艺品为主，最多加一两个与有点表演能力的学员互动的节目；活动也许是简单与重复，却总能令那些人生经历中总是处于被忽视状态的学员们感觉开心与兴奋，每一次义工组织的到来，总能让学员笑逐颜开，偶尔有义工给予学员一个真心的拥抱，更是让这些不懂如何用语言来表达、却仍然有清醒意识的学员感动落泪。
“我最想去动物园看狮子、老虎。”2011年夏天，当狮子会的义工在询问一名只能勉强坐在轮椅上、连吃东西都得别人喂的女孩最想干的是什么事时，女孩呐呐半天，终于小声说出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以前有去看过吗？”
“没有，除了去看病，爸妈都不带我出门，说麻烦。”话语间，女孩忍不住伤心落泪。
“我也是，爸妈都不肯带我逛街。”
“我也没有出过门。”仿佛一石激起浪千层，女孩的话令周围能够用语言表达的都在附和着，说不出话但有意识的则一个劲地点头。一名女狮友将哭泣的女孩拥进怀中，我看到她因为学员们的话而眼泛泪光，其他的狮友则发出一片唏嘘之声。旁观的我环视着这些看起来事业成功、想去哪就能去哪的狮友们，猜想着他们是否能够真正理解一个长年困于四堵墙中，出一趟门都是一种奢望的女孩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又是否有人愿意为女孩实现这个在健全人看来微不足道的梦想？
“好好保重自己，你们的梦想会实现的。”临走，此次活动的狮子会负责人抚着女孩的头说。听着这也许算不上承诺的话，目送着他们的背影，他们真的会带大家去动物园吗？我仍在猜想。国庆前夕，意外地听到部门负责人宣布，狮子会将会带中心三个部门的学员到寮步的香市动物园游玩，而且不同于以往中心组织的春游，得回来吃午饭，这次将让大家在外面吃午饭，是名符其实的动物园一日游；本以为永远都只能是奢望的小小梦想，突然间被宣布将会实现，学员们初时都不敢相信部门负责人的话是真的，得到一再肯定的保证后，都雀跃欢呼着，甚至激动得一夜无眠，时直今天，尚不时拿出当时游玩的照片回味着梦想实现的心情，感觉仿如做梦。
“照，来，跟我学，一、二、三……”2014年3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下午，托养中心重残部三楼的活动室内，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认真地伸着自己的手指，教一位说话含糊不清的小老头在数数，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另一边厢，一群同样年纪的青春男女孩，则和几个同样无法进行语言交流且缺乏运动能力的学员玩着简单的游戏，尽管简单的游戏动作被学员做得完全走了样，男女孩们仍然耐心地一遍遍重复地陪着他们玩，不时地给予鼓励的掌声。倚在门旁，静静地看着这群穿着印有东莞志愿者字样红背心的年轻人，再看看窗外压顶的乌云，忍不住叫过中心的社工，询问这群每个月都会风雨无阻地来两次的孩子们是从哪来。“他们是东莞理工学院的。”东莞理工，又是东莞理工，十年多前第一次认识义工服务就从东莞理工学院的学生身上开始，不想他们的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但义工服务的传统却承传下来了，而且不像其他行业的义工服务只做一两次，而是持续地给予这些也许连家人都嫌弃的残疾人们一份精神上的关爱。
社 工
2009年东莞市委市政府统一部署，从下半年开始，民政、教育、团委、妇联、残联这5大领域和莞城、石龙、虎门、东城、万江、寮步、横沥这7个镇（街）将率先在全市开展社会工作试点。什么是社会工作？东莞的社会工作将如何运作？对这一关键问题，东莞市政府的制度文件用“民生导向、政府推动、民间运作、公众参与、社会监督”20个字作出了清晰勾勒。一言以蔽之：“政府出钱、民间运作、社会监管。”也就是说，从2009年下半年开始，东莞有了像香港那样，可以有效防止社工组织成为变相的政府机构的新模式；东莞现有社工机构7家，分别是大众、星扬、正阳、隔坑、展能、普惠、乐雅社工服务机构。截至2013年底全市由政府购买服务的社工共有960名，也就是说，平均每家机构的社工将近140名，这种由政府买单的社工服务，让弱势群体拥有了除志愿服务以外的另一种更专业、更贴合需要的关爱。
2010年春，我入住托养中心之时，恰逢东莞购买社工服务工作试点正在蓬勃开展，而七大社工机构之一的展能社工服务中心的社工培训基地恰好就与托养中心设在同一个大院内，尽管那时托养还没有正式购买社工服务，但到展能培训的社工却近水楼台地将托养作为了实习的基地，也在那时，我初次认识到什么叫社工。虽然尚没有任何实践经验的实习社工开展不了什么活动，却让我知道了社工最起码的工作原则是聆听与陪伴，不管服务对象如何的唠叨、如何的无理取闹，作为社工都得耐心聆听与陪伴着服务对象，开解与帮助服务对象。当年下半年起，残联正式开始购买社工服务，随着大众社工的进驻，社工工作也完全向我揭开了看似神秘的面纱。
在这个全国第一间残疾人托养机构里，居住的学员年龄跨度非常大，从十多岁到五十多岁，残疾类别也多，既有单纯的肢体、智力或精神残疾，亦有集几种残疾于一身的残疾人，有的狂躁爱动，有的安静自闭，有的甚至只与自己幻想出来的世界里的人物说话而完全不与外界交流，这样一个群体，对管理、护理者是一种挑战，对得完成服务合约的社工来说，挑战应该会更大吧？然而令我意外的是，这些经过专业培训的社工，只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解调查后，便将群体中人有效区分，进行了针对性的帮助服务。每一个月，部门的社工都会开展一个小组活动，教想学习的人认字，教有动手能力的人制作手工首饰，教爱玩的做简单游戏，帮助想锻炼康复的人做运动，一两个社工，就得应付一个部门的数十个人，看着那些青春的身影每天忙得像陀螺转，却始终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不由为他们的专业而慨叹，然真正让我感动的，是他们为实现一名精神病康复者的就业梦所作的不懈努力。
阿奎，一位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因为恋爱失败而导致精神崩溃，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后被送进托养中心来，也许是对儿子太失望，阿奎的家人极少前来探视，感觉自己被家人遗弃，小伙的情绪也非常不稳，常有异常举动，负责其个案的社工一边安抚着他的情绪，一边积极地与其家人进行沟通，阐述亲情关爱对精神病康复者的重要性，敦促他父母定期看望，重系那根被精神病斩断的亲情纽带。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出外找工作，靠自己双手自食其力。”一次心理辅导时，阿奎向个案社工提出了心里积压已久的想法。看到小伙一年来情绪基本稳定，药物数量也减少，基本符合精神病范畴中的康复标准，社工也觉得让他有一份工作也许会更有利于他的真正康复，于是再一次与其家人沟通商量，但由于担心外面的工作环境会再度刺激到儿子，小伙的父母是疑虑重重。
“叔叔，阿奎离开这里之后，虽然不再属于服务合约里的对象，但我们承诺会继续跟进，帮他进行心理疏导，直至他完全适应外界的生活为止。”明白到就业是阿奎此时心里最大的梦想，一旦梦想破灭，他将会因为承受不了打击而重回混沌世界，所以社工向阿奎的父母承诺。看到社工为自己儿子的梦想而努力着，阿奎的父母终于感动答应接儿子出去，帮他找工作，而社工也在阿奎找到凉茶店工作后遵守承诺，随时为他进行心理辅导，直到他完全融入社会中。
感 言
泱泱中国，近十四亿人口，每一个人都有梦，即使是像我们这样一群可能连吃饭都得有人喂的人，一次短暂的出游，一个为自己庆祝的生日会，一份陪伴，一个拥抱，一个公平而没有歧视的工作机会，或许在健全人的眼中，这些梦想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但对于残疾者来说要想实现有时比登天还难，非得要借助外界的一些助力不可，如果说像生日会这样的梦想义工的无偿付出便能够实现，像阿奎那样的工作梦，却非得有专业的社工服务帮助不可，东莞市委市政府于四年前一个关于开展社会工作试点的部署，让弱势群体得到了有别于志愿组织的专业服务，才让像阿奎这样的人得到实现梦想的助力。
久离家乡，我不知道家乡的社会工作进展如何，可2014新年伊始，从村委得知，居家的残疾人，八十高龄的老人可申请社工每星期两次进户服务，内容包括卫生清洁、就医陪伴及心理疏导，“政府出钱，百姓享服务”已经走进了东坑这片土地，家里老人有了政府“雇请”的社工照料，儿孙自可为实现自身的梦想而全力奋斗，再无后顾之忧。
让每一个残疾人、每一个老人都能得到社会工作者提供的服务，这应该是东莞市委市政府领导们的一个中国梦吧！（文/卢巧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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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东坑》报 编辑：李晓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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