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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岗岭下:一江春水向东流
阳光东坑  http://dk.sun0769.com/   2009-04-27 11:41

    现实就像一江春水,绵绵不绝地向前,永不停息,人于其中反复地浮沉。

    一声哭啼,我的小脚便陷入这个混沌的世界。我的童年是在一间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小屋里展开的。父母住在里间,我和弟弟睡在外间。爷爷住在一间杂货店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家人开始经营这间小店,反正从记事起,我就在里面打滚了,那里藏着童年的泪水,烙着艰辛的脚印。

    父亲是落榜的高中生,算是知书达理的人,以几分之差没有踏上那令人仰慕的象牙塔之路。或许如果父亲考上了大学,我就不会在这个世间出现,我也不会在捱着漫长的煎熬。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是个教师,后来受到经济浪潮的冲击,放下铁饭碗,举起自己的双手来打天下,弃笔从商。这在当时,是比较前卫的做法啊。或许杂货店是在此时办起的。母亲19岁就嫁给父亲,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勤恳,务实,任劳任怨,持家有道。在如梦般的童年,是母亲把我兄弟俩拉扯大。爷爷是个宰猪的。本来这是那时很好的行业,收入颇为丰裕,但是爷爷好赌,又逢赌必输,家产就这样在赌桌上如水般流走。爷爷脾气又暴躁,动不动就打人,奶奶就是在忧郁和疾苦中死去的。现在我记不起奶奶的模样,因为在依稀的记忆中,奶奶在我2岁时就离去了。弟弟是个残疾人,他的IQ很低,永远象是个小孩。但是,在小时侯,弟弟长得很可爱,不过,他就是整天乱蹦乱跳的,一天从早到晚骑着自行车在村子里乱撞。说实在的,不应该说是骑,而是傍,他是一只脚上车的,另一只在地上跑,他怕,不敢两只脚上车。大一点了,他越来越蛮横了,脾气比牛还犟,父亲的话,他都不听了,做事又蛮不讲理,不可理喻。有饭了,他偏要喝粥;有粥了,他偏要喝糖水;有糖水了,他偏要吃方便面。顶他不顺,我和他就常常拳头相向,大打出手。这在本来沉痛的伤痕上又添新伤。

    8岁起,我就在杂货店里帮忙。因为那时父母开了一台米机。人手不够,惟有此法。当别人在玩泥沙时,我在点数钱币;当别人在玩过家家时,我在清点帐目。总之,我的童年很少出去玩,最多有时偷偷摸摸地去河里游泳。唯一一次机会去看外面的世界是父母带弟弟去广州看病,顺便玩一玩,但是我其时差不多要考期末试,无可奈何地错失了。如今,我都在为那次机会遗憾着。

    过了不久,父亲把米机卖了,开始经销肥料和农药。这时,我家开始有点富裕了。因为生意做得很火红,其时做这行的人又不多,竞争不是很强,利润不错。但是,全家的生活节奏很紧凑,当然除了弟弟外。因为父亲常常要出差,我不得不既要顾着杂货店,又要照看肥料和农药。这样的日子,虽是枯燥、乏味,但是却踏实、充实。何况又不用愁吃愁穿的。但是好日子毕竟是昙花一现,流星疾逝。

    在我念小学二年级时,恶运终于降临。父亲因听信奸人谗言,欠下一笔巨债,被迫跑到北京躲债。此去就是四年多。从此这头家就落在母亲的肩头上。娇弱的她却硬挺着,不发一句怨言,从来不在我兄弟俩面前落一泪,虽然我经常夜里听到她在低声抽泣。家里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农活早已不干了,稻田早已给别人种菜了,那些肥料和农药贱卖用来还债,这时,杂货店成了我们的救命草,幸好隔离邻舍又时常周济一下。其时日子过得真的很苦,我兄弟俩又要上学。学费总是凑合着,卖了货才能交。弟弟又不懂事不争气,每次上学都要拿零钱,否则,死懒着不去。在校,他乱七八糟搞一通;在家,他不可理喻地胡闹捣蛋。爷爷偏偏此时又部分瘫痪,手脚不能灵活使唤。他的生活起居便要我照顾着,大小便也要我清理。真的是忙得不可开交。这样爷爷也嫌那嫌这的,挑三捡四的,不是说饭菜不够好,就是我们对他的态度冷淡。他经常在我们面前称赞他的儿子、孙子。(当然其中不包括我父亲和我兄弟俩哦。爷爷有四儿三女,孙子不计其数)。原因是他们一年会有一两次来看望他,并且会带来他喜欢的东西,也带来了埋怨,埋怨我母亲不孝敬。对于此,我嗤之以鼻。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有什么资格来骂我们?说孝敬,他们为他做了什么,不就是花点钱吗?他们肯整天呆在他身边吗?他们肯为他倒粪倒尿吗?说到钱,他们真的大方吗?爷爷说要请个保姆,他们却推三推四的。哼,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总喜欢那些爱说漂亮话、油嘴滑舌的人,而不知道要去感谢身边那些默默为他做实事的人呢。在这期间,母亲有时要为父亲的事奔波,彻夜不回。夜里就剩下我兄弟俩在家,不知为啥,每次在三更半夜总会有人去开我家门,幸好,父亲在家时做了一些防盗措施,才没有令贼人得逞。不过,这种开锁的声音在深夜响起,实在令我兄弟俩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潜然泛起,不敢安睡,惟有半寐半醒,忧虑到天明。“屋漏偏逢连夜雨”几次出街又遇劫,虽身子安然,却害得我从此上街疑神疑鬼的,总觉得别人对自己有企图。世途险恶,凡事要多个心眼,便是在此时奠定的教训。

    四年后,父亲回来,不久就借钱还了债,反正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过后不久,爷爷因年老,无疾而终。办完丧事后,父亲重操旧业,经销肥料、水泥、钢材。因经营有道,总算赚了一笔钱。但此时全家的生活还是犹如河中飘萍,忽上忽下的。家里人勒紧裤兜,日子也就这样过了,虽穷困,但安定。

    福无双至,老天总是要他的臣民劳顿一生,跌宕起伏。安定的日子没过多久,风波又起。家乡又要新建一条路,原因是旧路弯弯曲曲,不利于交通安全。本来这是好事哦,但偏偏我家有一大片土地在路旁。如果不建有建筑物,国家将征收。为此,父亲掏尽存款,东借西挪又办了报建手续建起一间大房子——对于家里人来说,这根本是个浪费。这间大房子在当地挺风光,但是有谁知道,里面连个漂亮的摆设都没有,空荡荡的,就如当时我们的内心。不止如此,留下后患是一屁股债。这样的后果是,每天都有债主上门讨债,敲门声(没有装上门铃,这是父亲的智谋)此起彼伏,一浪接一浪,有甚于贝多芬的《生命交响曲》,只是少了一份惬意,多了几处恼人的气息。大年三十晚上,也不敢开灯,在自己的家里,东躲西藏的,说起来,真的很搞笑。在这期间,父亲搞了一个溜冰场,不久便夭折了,还惹得一笔新债。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苦撑的日子实在熬不下去了,父亲便把那间“风光房”贱卖了,再起一间小家碧玉。一切从头开始,老行业焕发新容,父亲又从杂货店做起。这时日子终于恢复平静,曾经激起的涟漪留在回忆里的梦。其时父亲已年过不惑了,两鬓不经意地发白了。闯荡的激情已埋在灰然的岁月里,今后的路,便要我一人走,曾经搀扶的双手已然乏力;今后的家,便要我独自扛抬,中流砥柱将是我。(作者:黄 建)

来源:《东坑》周报 编辑:东坑广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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