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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回忆
阳光东坑  http://dk.sun0769.com/   2016-03-25 10:41
    小时候,长辈告诉我,卢谢两姓都是东坑的大姓,姓卢的人及其住地叫卢家;如此说来,姓谢的人和他们的所在地就叫谢家了。我家在谢家。年少时没有出过远门,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东坑就只有卢谢两家。

    按现代时髦的观点来看,少年时期我的家乡是地地道道的原生态环境。出门无所见,田地荔枝园;路边多荆棘,脚下尽瓦片。出家门往东看,地势逐渐向低倾斜,高处是荔枝园和旱地,低处是一大片水田,比较低洼,但也平坦。这片水田的土名,从南往北叫来,大概是大坑、良鸟塘和铁埔洲,等等,过去这片水田有很多小鱼虾,我最喜欢到那里捉鱼虾,所以较为熟悉。

    水田中央,一条小河自南往北贯穿着蜿蜒而下,河水流出神山口,会师寒溪河。小河的源头大概来自松木山,河水把这片水田自然地分成东、西两部分,东面是卢家,西面是谢家。小河在大坑、良鸟塘段特别弯曲,但不宽,水也不深。小河流经铁埔洲、桥头街,逐渐宽大起来,河水也变得深了。这里是东坑人五月划龙舟的出发地和返航点,也是来往船只停泊、启航的港湾,特别热闹。桥头街是谢家地的尽头,与卢家隔河相望。我以为,卢谢两家是以桥头为界,桥头街大概是取桥头界的谐音而得名。河上有座长长的小木桥,那是一座由几块厚木板首尾相连架在几根竖在河中木桩上的简陋木板桥。桥面狭窄得三个人并排行走也困难,且桥的两边没有护栏杆。尽管如此,木桥仍是古老的东坑由谢家通往卢家唯一的交通要道。

    古老的东坑地方虽然小,但是它有个大得让人惊奇的名字-东坑市。谢家这边是新市,卢家是旧市。新市充其量只是一条短而窄的街道和一个市亭。市亭大小不过一百几十个平方,供附近农民早晚摆卖蔬菜鱼虾;街上十家八家小型店铺、而理发店就占了几家;人气最旺的可数东山阁茶楼了,但我只知其名不知其实,因为父亲从来没有带我到那里饮过茶;给我印象最深的算是木器厂了,它地势低洼,与小河相通,发大水时,水会涌进厂内浸到半墙深,龙舟可以长驱直入,我们可以在厂内游水、可以坐在厂里高高的木架上看龙船而不用遭受日 晒雨淋。

    旧市给我的印象最深了。根本原因是那里有一家我们叫成记的杂货店,店里有许多我喜欢的货物。那个时候,我们没有电视看,更没有电子游戏机,只有玩简单的土法游戏。成记店里有最吸引我的鸡皮纸、橡皮筋和公仔纸。鸡皮纸是由两片大约10×20公分大小的薄纸粘制而成,上面红色的一层纸中突起一个个图钉般大小的疙瘩,如同放大了数十倍的鸡皮。疙瘩里装有少许火药,把其中一个疙瘩撕出来,放在自制的带有弹性活动碰撞装置的小木手枪里,扣动机关,“叭”的一声,响亮而清脆,冒着火烟,十分威武。自己在荔枝树上找一根大小适中的“丫”形树杈,两边各缠上一根橡皮筋就制成了一个橡皮杈。有了它,可以在树林里打小鸟,可以随心所欲地乱射一通,也是一种乐趣。公仔纸很好玩。一张大约20×30公分的公仔纸上印有几十个一寸见方大小的彩色公仔,有三国、水浒里的众多好汉,有西游记中的马骝王猪八戒,等等。把这些公仔一张张剪下来,就可以跟同伴们玩赌公仔纸游戏了。两人各自把一张公仔纸放在伸开的手掌里,互相举起手掌对着一拍即离开,两张公仔纸就会飘飘落地,彩色面向上的为赢,反之为败。有时手气好,赌一次可以赢取十张八张公仔纸。长大了我对赌博也有点兴趣,可能就是公仔纸惹的祸。为了买鸡皮纸、橡皮筋和公仔纸,我有事没事总爱到旧市去光顾成记店。

    我们这里的农民有犁田过冬的传统习惯,秋收结束后,农民会尽快地在立冬前把稻田犁翻一片,叫犁冬晒白。经过犁冬晒白,来年水稻就会丰收。老人讲:“犁完田过冬,好过用粪攻”。

    十岁那年冬天,我的几个小同伴每天放学后都喜欢到铁埔洲、良鸟塘一带去放牛。在那里放牛是一件十分轻松和惬意的事。稻田全都犁遍,牛绳一放,牛就会“自觉”地在田埂上、在小河边吃草,不会跑丢,也不必担心它会偷吃别人的庄稼。这时候,就是我们可以尽情地玩耍的时候了,直玩到夕阳西下才回家。我家没有牛,为了能和同伴们一起玩,我去拾牛屎。用锄头挑起一只粪箕就出门了。到了他们放牛的地方,我不用急于去拾,而是先跟大家一起玩个痛快。快要回家的时候,牛自然会把屎拉在田埂上,我过去随便拾一些就够了。反正年纪小气力也小,挑不了多重东西,有少许牛屎到家就不会挨父母责骂了。

    田野里,我们玩的游戏可多了,走足足、捉迷藏、打泥仗……最激烈的游戏就是打泥仗了。稻田经犁翻晒白北风吹打后,泥土变的干燥而松脆,既不别担心用它会砸伤人,而且就地取材用之不竭,用它当枪弹来打泥仗最合适了。我们一帮人分成两队,一队叫“老模”,另一队叫“衰军”。游戏时,双方先拉开一段距离,找好阵地,一声“开始”令下,各人拼命地拿起身边的泥块向"敌"阵扔去。我们的泥仗往往打得大家前俯后仰,半边天泥尘滚滚,直到谁都精疲力尽日落西斜才鸣金收兵。

    一天, 我们玩打泥仗在河边休息时,发现小河对岸岸边有三个跟我们年龄相仿的小孩在全神贯注地烧火,冒起一股股浓烟。我拿起一团泥块就向他们扔去,泥块没砸着人,落在他们身边的干柴上。他们立刻站起来,瞪大眼睛望着我们。其中一个身材不高,身体微胖,圆脸光头长嘴唇,头顶上有几处明显疮疤的少年,厉声地吼道:“为什么砸我们?”  

    “你们玩火,就要砸。”我振振有词地回答。

    “我们不是玩火,是焗老鼠!”

    “你们的烟熏过来,焗老鼠也不行!”我也强词夺理。

    “哼!你们谢家仔是不是想打架?想打就过来!”

    我旁边一个同伴高声回答:“打就打,怕你吗,猪八戒!”“你骂谁是猪八戒?”胖小子更加瞪眉碌眼地问。

    见到有同伴帮口,我得意地说:“你,你是猪八戒,你长得像公仔纸里的猪八戒!”童年时候,见到不认识的同龄人,都会首先给他取个花名,而取花名的首要依据是先入为主,以貌定名。

    “你们是谢猫仔!打谢猫仔!”

    “你们是卢狗仔!打卢狗仔!”趁着人多势众,我们毫不示弱。

    “好,谢猫仔够胆就不要走开!”猪八戒说完,和同伴们耳语了几句,立刻爬上河堤,一溜烟地向大路跑去。其余两个在原地站立,静静守候。

    我们正在为自己的胜利而得意时,只见对面远处有两个人飞奔而来。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就到了小河边。其中一个是猪八戒,另一个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大概十六、七岁,高高瘦瘦,脸长而窄,嘴巴不大,一双圆而有神的眼睛机灵地转动着。他卷起的裤褪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手上拿着一根射桶棍,分明是从菜地里干活而被猪八戒请来的。一见他的摸样,我们立刻偷偷地小声议论:“马骝王,像马骝王!”

    马骝王站在最靠近我们的河边上,相距不过20来米,面向我们,杀气冲冲,举起射桶棍指着我们,恶狠狠地问:“为什么骂我们?”

    “我们没有骂你。”我有点心慌了,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骂他们卢狗仔,我也姓卢,骂他们就是骂我!”

    “他们也骂我们谢猫仔!”我鼓起勇气回答。

    马骝王火爆了,骂道:“你这个臭死仔,还敢嘴硬?打得少啊!”说完,走下河堤,作出要过河的样子。大家都吓坏了,赶忙向后撤。我们走了很远,他还在后面高声地威胁:“以后不要让我见到你们,见到就打!”

    回家路上,我的心一直呯呯地跳,马骝王凶狠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脑子里。从此,我不敢去旧市玩了,更不敢去成记店购买我心爱的鸡皮纸、橡皮筋和公仔纸了。好几次硬着头皮去,走到桥头界,又本能地缩了回头。

    冬去春回,转眼间一年过去,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又转眼间,这一年的二月初二到来了。

    我已经几个月没有到成记店了。抚摸着口袋里还剩下的几包利是钱,鸡皮纸、橡皮筋和公仔纸的印象不断在我脑海中晃动,我十分盼望“卖身节”的到来。因为,“卖身节”人多,在众人的掩护下,马骝王不一定会看见我,就算遇见了也容易躲避,就敢去成记店!

    东坑真是个奇特的地方。平时只有早晚两次市场交易机会,不像常平大朗横沥寮步那样隔三两天有一个墟日,一年到头就只有“二月初二”是唯一像个墟日,那就是卖身节。真是久旱逢甘露!这一天,人们好像是要把一年来累积在心头的企望一下子爆发出来似的,纷纷从四面八方涌到东坑。当天,无论新市旧市,路头路尾,都是商贾云集,人头涌涌,人山人海;都是路边无空地,尽是卖货郎。麻冷担竿、竹篙棍棒、锄头粪箕,应有尽有;鱼罾鱼网、虾笼虾铲、饼槌饼印,不胜枚举;麒麟头、狮子鼓、啷啷仔,五花八门;算命佬、膏药佬、江湖佬,比比皆是。果然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热闹非凡。

    其实,东坑的热闹远远不止“卖身节”这一天。听大人们讲,解放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年“二月初二”前后,都会在铁埔洲一带的冬田上搭个大戏棚,邀请各路戏倌戏迷前来各显神通,直唱个几天几夜,地暗天昏。同时,还搭上一大片木楼、竹棚,里面麻雀室、牌九摊、老改斋……一并齐全,乌烟瘴气。远近绅士财主,省城达官贵人,纷至沓来,尽情挥霍,直至春耕到来而止。故那时的东坑,有“小澳门”之称。

    “二月初二”那天,早早吃了午饭,我逼不及待约好几个伙伴直奔旧市。

    一路上,行人如织。桥头街的木板桥旁,不知什么时候搭起了一座竹排浮桥,故沿路畅通。过了桥,是卢家属地,前面是一大片鱼塘,分成大小四口。鱼塘间,只有一条100来米长,路面不到3米宽的塘堤直通旧市——“卖身节”中心地。走在塘堤上,我的心不禁忐忑起来。这条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万一马骝王守在出口处,我一定是无处脱身的。但是,鸡皮纸、橡皮筋和公仔纸以及“卖身节”的热闹场面给我的诱惑力太大了。我坚决一往无前!

    我们小孩子个子小,行动灵活,在人流中,我们左穿右钻,很快走完了塘堤,一路平安无事。出口处,我左顾右盼,也不见马骝王猪八戒,便逐渐胆壮起来。

    东坑村入口处一带是塘唇围,它就是“卖身节”的发祥地,自然也是“卖身节”的中心地段了。中心地就是与别处不同,摆卖和行人更多,人声鼎拂,简直无处栖身,不用自己走路,挤拥的人群也会把你自动抬起来。

    吃东西和看热闹是我们此行的追求之一,首先就找吃的。当时,萝卜是东坑的名优产品,用它和着米粉放到滚烫油锅里炸出来的油糍,令人齿颊留香。油糍不贵,二、三分钱一个,于是,我们吃了个够瘾,管它热气不热气!不过,还不满足。吃过油糍,走了不远,有个卖葱卷的摊档,我们又吃了几个葱卷。葱卷,现已基本失传,那时却很有市场。它是用一根完整的葱在热汤里泡熟后,捞起来,将一块煮好调好味的猪红卷在中间而成,用手拿起来就可以吃。喜欢咸的蘸豉油,中意辣的则蘸胡椒粉,又便宜又好味。美味的小食,使我们完全忘记了马骝王猪八戒的存在,吃饱肚子,接着又寻找热闹的去处了。

    村口的几颗大榕树下,黑压压地围了一大圈人群,人群中不时爆发出阵阵喝彩声。我们赶紧往里面钻,找位置蹲好。原来是一个江湖佬在卖黄牛行跌打丸。只见这条大汉光着上身,手臂和肚皮都露出一团一团的肌肉;他穿着一条宽大而窄脚口的黑长裤,腰间紧紧束着一条黄色布巾,布巾把他的腰扎得如同捆青蛙一般粗细。他在有限的圈子内不停地腾来跳去打武功,打几下即双手用力拍击自己的胸膛,胸膛直拍得红里透紫,指痕条条,清晰可见。看到大汉如此威武,心想:我如果能像他那样会武功就好了,就不怕马骝王猪八戒了。大汉边打武功,口里边不停地高声喊着、叫着,中气十足。他的喊叫声抑扬顿挫,句句押韵,虽然不大听懂,却也听得入神。一番功夫之后,大汉从抽屉中拿出一颗黑溜溜的玻璃珠子般大小的药丸来,放在嘴里,嚼碎,涂于胸膛。奇怪了,不一会,红紫慢慢消失,围观人群随即掌声四起。大汉便不失时机,拿出一包包跌打丸绕圈走动兜售。

    我看得兴致正浓,突然,感到后背被人轻轻地拍了几下,站起来回头一看,原来马骝王猪八戒就在背后!真是越怕鬼越见鬼。顿时,我面如土色,冷汗直冒,我急忙想溜。马骝王开口了,说“别怕,小兄弟,我不是来寻仇的,是来向你们赔礼道歉的。”我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敢相信他的话是真的。猪八戒说:“出来吧,找个僻静地方向你们解释清楚。”

    我们小心谨慎地跟着他俩来到一条行人稀少的鱼塘堤边。刚站好,马骝王随即左手抱拳,右手掌放在左拳边向我们来了个打躬作揖。此刻,我和马骝王的距离是那么的近,阳光下,我清晰地看到他的脸,黝黑的皮肤中透出一张稚气未尽初显老成的脸:貌似憔悴,不失精神;形容消瘦,倒也坚毅。这分明是一张久经风霜的脸,一张饱受磨炼的脸,一张和气真诚的脸。

    我们就地坐了下来。马骝王说:“我叫阿球,他叫阿东。今天找你们找得好苦啊。这几个月我们经常到成记店一带巡视,都不见你们过来,真的让你们担惊受怕了,请原谅。”接着,他又说:“自从那次骂你们后,回到家里被我父亲痛斥了一顿。父亲说,谢家对我有恩,你万万不能得罪他们。十六年前,也就是你出生的那一年的二月初二,因为家贫,我被一位谢家兄弟雇请去做长工。主人家待我很好,农忙时餐餐有饱饭吃,农闲时,蕃薯粥加米饭也用不着挨饿。一年有两套新衣裳,年终还有两担谷给我养妻活儿。我在他谢家连续做了两年,第三年,你妈病死了,为了带你,我才不得不辞了工。你妈得病时,我主人家还送了些钱给她治病呢?”说着说着,马骝王的眼睛湿润了。我赶紧说:“阿球,对不起,是我们先有错,先得罪了你们,以后再也不敢了。”阿球又说:“阿东也不能得罪你们。阿东的父亲会煮蔗糖,过去年年都到你们谢家的蔗寮煮糖,结识了许多谢家兄弟。这次阿东有错,回家也被他爸用麻绳绑在木梯上打了一顿,还饿了一餐呢。”说得阿东连连点头。阿球接着说,“小兄弟,今后我的兄弟如果有欺负你们的,请即刻告诉我,不管是谁,我都会教训他!”我被阿球的真诚和狭义彻底感动了,连忙说:“不会,不会,今后我们卢谢两家都是好兄弟”。

    这次与阿球相遇,使我受益不浅。我第一次真正领略了世态的炎凉,人情的冷暖。我真为自己当初的冲动和无礼而后悔,也为交上了阿球这样的挚友而满足。我立刻感到浑身从来没有过的轻松,从此再也不会无端端地害怕什么马骝王猪八戒了。

    我跟阿球相识后,以后凡是到旧市,都情不自禁地想见他的面,可是都落空了。后来我听说,阿球参军保家卫国去了。再后来,也听说阿东到香港谋生去了。斗转星移。五十多年过去了,家乡的许许多多都已经改变了。原来的那片田野,高大的楼房厂房拔地而起,宽广的柏油马路交错纵横;原来的小河取弯裁直,扩阔加宽,变成了气派一新的硬底河道,沿河两岸绿树欣欣;每当夜幕垂空,华灯初上,两岸人行道中,无数绿女红男,怡然自得,漫步休闲;双双情侣,偎依含情,陶醉晚色,我我卿卿;新型市镇,规模已成,一派生机,处处温馨。桥头街上,木桥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坚固的钢筋水泥桥,它把卢谢两家,不,是万户千家紧紧相连。

    世道变迁。五十多年过去了,东坑的许许多多都已经改变了。依然不变的,是卖身节的魅力,是二月二的人潮。因为,它植根在传统里。

    韶华易老。五十多年过去了,我的许许多多都已经改变了。依然不变的,是我脑海中阿球青少年时期的模样,是我对阿球的惦念。因为,他镌刻在我心中。(作者:斜阳)
来源:东坑镇“三古”办 编辑:钟少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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