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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乡镇的心灵镜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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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文学批评是文学活动系统中一个高端的组成部分，它不仅是直接引领创作与阅读、搭建作家与读者的重要桥梁，而且还悄然影响着大众的阅读取向以及整个民族文学鉴赏水平的提升。从文学史的角度来看，那些历时久远能够成为经典的作家作品是不可以缺少地域文化沉淀和审美的，而文学批评的功能是，及时有效地对作品进行评论，最终做出具有史学意义层面上的评价，这是批评家的理想与诉求。东坑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古往今来诞生了许多作家、诗人，为了挖掘独具魅力的地方特色，彰显人文精神，从本期开始，陆续推出东坑文学评论系列，以飨读者。
当前，东莞乡镇的城市化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进行着，可以说东莞的三十二个镇区就是三十二座各具特色的城市。这不仅给社会学、城市学等学科提出了一系列的新问题，同时也给包括诗歌在内的文学提出了一些新问题和挑战。
在我国古代诗歌中，反映田园风光、名山大川、乡村山居以及离情别绪等方面佳作俯拾皆是，而城市题材的成功诗作却凤毛麟角，这是当时特定的社会环境所决定的。城市的发展不仅直接孕育了小说的大量创作和戏剧的大规模演出，而且使诗歌从田园走向现代。《热土飞歌》（中国文联出版社2008、2）是东莞诗人肖力群的又一本诗集，收录了作者近年来创作的75首诗歌，大都是城市诗，内容包罗万象，有东莞风情，有内心呓语，有对热土的颂歌，有对古迹的钩沉，有对生存意义和生存空间的思考。在表达上，朴素的，华丽的，口语的，书面的，自由的，飘忽的，严肃的，平静的，回归的，逃离的等一一展现，但汇集起来却又浑成一体，不知不觉把人带进一个星光灿烂的境界。
南方乡镇是美丽的，同时也是喧嚣的。人们对生活的热爱，对现实的真切把握，对未来的憧憬，不管持哪一种态度，都根植于我们所处的环境。我认为，只有对社会人生有深刻的体验的人，他的生活才会是充实的，有意义的，他的情感才会五味杂陈，有肉感、有痛感的。进而才能升华为诗。实际上，从《诗经》开始，诗就是人们表达自己情感的一种方式。诗歌也并非想象那么高不可攀，只要把自己的心灵镜像表达出来，就是一首好诗，《热土飞歌》无疑就是一部这样的力作。
曾经生活在东坑的诗人肖力群，用诗的语言写出了南方乡镇的原生态的生活。在《夜游草塘花园》中，诗人先以实景的摹状开篇，“耳朵比脚走得更快/踩在音乐的弦上/喷泉蓦然鲜花般怒放/高高喷射的水柱/纷纷凋谢的水珠”，接着由实转虚，“夜色下的东坑/如玉树临风的少女/伫立于寒溪之畔/任款款江风吹散秀丽的发丝/梳理玉兰和丹桂渗香的心绪/和脸上那被月色掩饰着的美人蕉的羞红……”诗人以“玉树临风的少女”、“秀丽的发丝”、“渗香的心绪”和“美人蕉的羞红”等意象把读者带进了一个梦幻般的境界。之后他写道：“夜游草塘花园/循着一条开花的石廊/穿过一丛蓬勃的园林/夜色融融如水/我从水中触摸一条大江/象水浮游的鱼一样/鱼儿用浪花装饰家园的门窗/我用高高的棕榈树架起通天的桥梁/让远处迷路的鸟群归航”，面对美丽的草塘，诗人是敏感的，在这里鸟群仿佛成了他笔下诗意的象征，“我巡护着我和鸟群的天堂/鸟群的踪影在夜色下隐蔽/我邀请花园中一万朵美人蕉/代表鸟群幸福地歌唱”，诗人多维地呈现了个人际遇、花园场景与个体意识，价值取向的朦胧与摇摆，令描述对象拥有了独特的记忆。
致力于对南方乡镇的文化内涵和精神品格进行探寻审视的同时，肖力群还执着于对南国民俗风情与莞邑日常生活进行挖掘。肖力群的诗中常常出现佳果、芦花、鸟群、舞蹈、亭岗、潮汐、莞香、寒溪、卖身节、木鱼歌等独具南国特色的生活场景和生活物什，充满着强烈的南方气息和浓郁的地域风味。“在红色果实中/以诗的韵味沉吟/向大地倾斜的红艳艳的果实/每一个夜里/你用心的火种点亮鸟翅上的天空/和小鸟梦中流动的星星”（《荔风》），“林梢的火焰/把村庄煨成一串炽热的语言/若松若紧的门/宛若舒坦的书签”（《村居》），“它是千万人梦中的月亮/荡漾着母亲深情的目光/在风中打开无数扇窗户/飘出千万缕地底的阳光”（《莞香》），“直径，打工者生命的直径/它在延伸/企望扩充一个久远的圆梦/对于东银酒店/它的长度总是不可企及/它的长度只能抵达/大排档快餐盒的中心”（《骏发工业区的外来工》），这些诗句，语言张力明显，可谓诗味芬芳。在《“卖身节”回眸》中，射水成了淳朴的东坑人洗去晦气带来好运气的武器：“浩浩荡荡的射手大军/飓风一般卷进大街/手执铮亮的水枪/向人群向过客/向陌生人向熟人/疯狂地扫射/雪亮的水弹射出/一片惊惧、亢奋、狂欢的尖叫”，东坑人们生性乐观，射水祈福是他们天性使然，也是他们互相祝福的途径，“让这狂欢的民俗/为千万颗蒙尘的心灵洗礼”，这是在表达一种哲理的事实,在这组诗歌中,也许诗人的本意是想抒发个人的独特感受,尽管在语言上有流俗的感觉,不过情感的流变还是值得肯定。总体上说,还是一组成功的作品，诗歌在表情达意上做好了,其实也就够了。
法国现代派大师巴尔蒂斯曾说：“艺术创造中共性比个性更重要。”当然我们并不是否定认个性，而是强调共性才是神思飞腾的基石。我国著名的美学家朱光潜也说过：“普视是不朽者所特有的本领。”综观古今中外，一切优秀的艺术家均以永恒不变的人性作为基础，从而创作出具有恒久生命力的伟大作品。对于中国诗坛的诗人来说，诗人们的共性就是民族之魂，就是文化之源，就是时代的命脉，就是爱国情结，就是忧患意识，就是超越的姿态，就是人性的本真。诗人必须通过对具有普遍意义的根性事物进行描述，才能反映深层的审美。在《热土飞歌》中，我认为《人生与石头有关》是肖力群写得比较有“共性”的一首。深度的思辨，让诗人成为了一个哲学理性区域的守望者，在记忆与现实的交替下，他直接深入到哲学的内部，探究个体与诗之生命的同构关系。“我曾是一棵稚嫩懦弱的小草/被石头压了一个个春夏秋冬/当我赤手空拳步履蹒跚/有人向我砸来石头/我摸着石头过河/河水却把石头冲走/我在贫瘠的家园里种下一棵果树/树上却结出几颗比牙齿还硬的石头”，诗句恰到好处地应合了诗人挫折和漂泊的辛酸经历。哲学在诗歌中的存在，可能是隐秘的，但它们彼此的影响，是我们所无法漠视的。诗人用哲学的方式来整合对人生的感悟，是很少诗人能够做到的。“直到我在寒溪河/拾到我在梦中丢弃的一块石头/我恍然大悟/一块石头就是一个灵魂的坟墓”，肖力群以他精到的感悟，瓦解了说教的姿态，还原了诗歌本应具有的哲学深度与生命广度，正如我国古代著名的评论家司空图在所言“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这种意在言外的妙境，蕴含着诗人丰富的诗美体验。
《热土飞歌》表达从容，涵盖内容较广，描绘用功细致，使得诗歌具有较强的可读性。诗人喜欢注意心灵活动的具象化，加上他热爱生活的个性气质，为诗集印上了比较浓郁的歌颂色彩。只是他从不以理性取代诗意，不因主体的扩张牺牲描摹对象的丰富和绚烂。当然优点即是局限，文本中的政治抒情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诗意。我想，假如诗人能在诗中多注入些现代的元素，以更加开阔的视野关注当下的生存状态，从事更深层的根性写作，必将会创作出更多更优秀的诗篇。（作者：曾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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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东坑镇“三古”办 编辑：钟少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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