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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黎明
阳光东坑  http://dk.sun0769.com/   2016-03-16 15:37
    风雷吼,大地密云愁。七七凯歌才罢奏,阋墙兄弟动貔貅,自卫写春秋。—— 王士钊《东莞英烈第二辑纪念》
    
    1945年8月14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经过8年艰苦抗战的人民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但很快他们就发觉“拍错手掌,迎错老蒋。”1946年6月30日,在广东抗战了8年的东江纵队主力,根据国共两党一年来的谈谈斗斗才签下的《双十协定》和《停战协定》,撤往北方。
    
    东江纵队北撤后,张发奎就调动各地的保安团,在新一军和新六军的配合下,疯狂地向大岭山、梅塘、长山口、塘厦等地进攻。在当地土豪恶霸的带领下,保安队到处搜捕东江纵队的复员人员,仅大岭山一条两百多人的小村,就被捉去70多人,被烧房屋32间。一时之间,白色恐怖又笼罩了莞邑大地。
    
    我的短文写的就是那时发生在东坑这个范围内的事件。写历史难啊,“糟粕传来非粹美,丹青难写是精神”,所以我写的人和事,虽然取材于历史,但又不为历史事实所限。为使事件紧凑些,我又进行了再处理,因此只能把它当小说看了。缘起既明,那就言归正传。

    血雨腥风
   
    1946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寒冷。曾称“小澳门”的东坑,一点也不繁华,墙上不时见到刷着“戡乱”的标语,几家店铺大白天也关着门,长长的麻石小街上行人寥寥,纸屑杂物不时被阵阵旋风卷着在街中打转。连平时那些恶狗,也像发了瘟似的,缩在墙角下不敢吠一声,遇见有人赶它,赶紧夹着尾巴跑开。
    
    入夜,黑暗笼罩大地。青鹤湾水泛着惨白的星光,悄无声息地往神山流去。黑魆魆的房屋像一个巨人的怪影,蹲伏在青鹤湾边。这里是国民党的保安队马志鸿中队的队部。屋中吊着一盏汽灯,像哮喘的病人正哧哧地喷着汽。
    
    灯光下,穿着黄军装的马志鸿挺着肚子,站在三张八仙台排成的会议桌前,对围坐在两边的当地豪绅卢安、黄宝洪、彭亮等讲话:“目前,多年来流窜我区的‘老模’已被委员长下令北撤,有些也走散在香港,剩下的只有老弱残兵,正是把他们一举打尽的好机会。”顿一顿,他阴森的眼光溜过正在恭听的人,又说:“这里原有他们的老巢,在座各位都是本地的贤达,大家要做好防范,维护本地的安全。如有潜回本地区的,格杀勿论。”
    
    那几个人有些是光头的、有些是陆军装花旗头的脑袋一阵晃动,唔唔呀呀地议论着。
    
    披着日本仔黄呢大褛的卢安说:“当初,谢金重这些人把我们整治得很惨,可惜现在让他逃脱。这次捉不到他们,也要抄他们家,烧几间屋,才能出心中的恶气。”
   
    “是啊,治乱用重典,丢那妈,最好杀几个!还要把前几年减去的租息要回来!”黄宝洪虽然干瘦,但说出的话像野兽咆哮。
     
    马志鸿咬了咬腮帮,狠狠地说:“召集大家来就是要开展活动,今晚,我们就去抄他几间屋!让还想跟他们走的看看下场!”
    
    映在墙上的黑影张牙舞爪的,使人感到阴森恐怖。
    
    翌日,虽然已有9点多钟,但腊月天气,太阳还在厚厚的云层里。天空、大地,一片蒙蒙胧胧。
   
    东坑市的泥壆上,零星地摆着一些卖番薯芋仔萝卜的菜担子。麻石街上,响着叽里咕噜的手推车。一些宽阔的地方,摆着山柴茅草。
   
    人渐渐多起来。大家在做买卖的时候,遇到熟人,也传递一些新闻。一个从角社来卖蚬肉的妇女说:“今早,大塘茶亭那里饿死了两个人,文阁里面又有3个。”“这些路尸都是常见的了。以为打败日本鬼有好日子过,谁知盼中央,望中央,中央来了更遭殃!”“快别这样说。”一个卖菜头老年男子小声说,“昨晚我东坑这边,当‘老模’的卢动、卢鉴明、李葵兴……他们的屋舍都被抄了。几件破家私扔得满地都是。还有卢淦枝、桔园的谢金重的房屋,都被保安队放火烧光。” 说到这里,他心有余悸地周围望了望,眼前仿佛出现如狼似虎的保安兵撬门搜掠,门口吐着红红的火焰,烧坏的木头承载不了重压,轰然崩塌,腾起烧焦的气味……
    
    见到有面生的人过来买菜,老头赶紧说:“我们无见识的人在乱吹。”
    
    来人也说:“乱世多新闻嘛,都见怪不怪了。”
    
    大家都沉默了,各人又在招呼自己的生意。这时,几个保安队员斜背着大枪,敲着破锣,气咻咻地边走边喊:“快,快,竹壆那里枪毙‘老模’,快去看,快去看!”
    
    赶市的人们张惶不安,再无心做买卖,有些赶紧收拾箩筐,躲闪着往家里走。
   
    青鹤河边的竹壆上,站满了被驱赶来的人群。那个凤鸣岗的黄宝洪,许是鸦片烟吃多了,瘦鲩似的,在一处高高的地方,声嘶力竭地喊道:“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昨晚捉了个共匪‘老模’。我们委员长说要戡乱建国,要肃清共匪。‘老模’鼓动生事,反对政府,要枪毙!”
    
    人群里一阵骚动,有些人互相窃窃私语:“不是停战了吗?都合作了,怎么又……”
   
    “不许嘈!”马志鸿挥着驳壳枪,“本队长正告乡民,今后发现‘老模’,要即刻报告!知情不报,私通‘老模’,一律枪毙!现在看‘老模’的下场!”
    
    几个端枪的保安队员,押了一个人上来。他是东纵北撤时,留在香港隐蔽的复员“老模”陈衍寿,在返回家乡后,因过去在东坑有过活动,被一些鬼头仔认出,不幸被捉。
     
    这时他头发凌乱,双臂背剪,五花大绑的。那件染血的衣服已经破了,在清劲的北风中不停掀动。
   
    “姓陈的,你还有什么话说!”马志鸿吼道。黄宝洪挺着干瘦的身子走前来,奸诈地笑道:“还有哪些同党,快些揭发,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陈衍寿向前走了一步,朝他们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说:“我们都是光明正大的,现在算你们够运。我们会以牙还牙的……”
    
    马志鸿气急败坏:“枪毙,拉去枪毙!”几个保安队员把陈衍寿推倒在地,陈衍寿挣扎着站了起来,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枪响了,鲜血从背上渗了出来,他回过头想要高呼,但胸前又中了几枪,扑下了。

    电闪雷鸣
    
    香港槟榔湾村,没有北上的谢金重和原新一区的一些人员就隐蔽在这里。听到家乡东坑桔仔园的土豪卢安,带着马志鸿的保安队把他和卢淦枝的房屋抄了并放火焚烧,还有凤鸣岗黄宝洪带头迫害“老模”家属,杀害东纵复员人员的消息后,肺都气炸了。他马上召集新一区的在港人员,举行座谈会,讨论形势。
    
    在联络站负责人方姑的杂货店里,谢金重说:“蒋介石利用和谈争到的时间调兵遣将,现在认为打内战的时机到了。东纵北撤后,反动派就撕毁了停战协定,组织当地土豪对我们的复员人员进行残酷迫害。这是反动派的本质,这些事情提醒我们,对敌人不能有侥幸心里。”
     
    坐在谢金重对面的钟水,抗战时就是新一区的武工队队长、孤胆英雄,经常化装成各种人物出入沦陷区,使敌闻风丧胆,他早就耐不住这种隐蔽生活了。这时他脸上的麻子涨得通红,说话更加口吃了:“这……这些契、契弟,要揍。不揍他,是不见棺材不流眼泪的……”
    
    比谢金重大两年的姜明是宝安人,以前一直是在游击队做税收工作的,虽然不是新一区的人,后来也被组织安排在这里隐蔽。这时他拉了拉披在身上的那件旧棉衣,说:“照这情况,光躲在这里不行,回到群众中才有发展,看来要回去和敌人展开斗争。”
     
    听了同志们的议论,座谈会后,谢金重找到了何棠,商量怎样开展武装斗争,反击敌人对我东纵人员的迫害。认为如果光是被动隐藏,就不能生存发展。于是联名写了一封信给江南副特派员祁烽,谈了他们的看法,请求指示。
     
    广东区党委分析了形势,从当前的情况看,国民党已撕毁停战协议,挑起内战,我们也要丢掉幻想,准备斗争,以自卫战争粉碎敌人的进攻,和敌人针锋相对。统一认识后,便在区党委会上作出了恢复武装斗争的决定。谢金重也参加了这次会议。会后,祁烽交给谢金重一条盖有曾生、王作尧印章的手令,手令上说:“东纵北撤前留下的武装,一律交给谢金重、何棠收。”手令下面附有保管枪支的人员姓名、地址、数量等资料。
    
    谢金重和何棠接受任务后,立即带着7个同志,秘密返回东坑。其他的一些同志接到通知,也陆续到东坑集合。这样,几天内就聚集了47人,组成了一支队伍,何棠任中队长,谢金重任指导员。姜明任神山税站站长,负责筹集活动经费。钟水在东江纵队时,一向打仗勇猛,枪法如神,任第一排排长。
     
    这一晚,是9月的天气,月黑风高。大田塍村外的簕竹壆上嗖嗖地走过几条黑影。这是钟水根据何棠、谢金重的指示,为要打开局面,就要打击镇压一些地头蛇的行动。黄宝洪在迫害复员“老模”中是急先锋,就决定先拿他开刀。
    
    黑夜静悄悄的,蛙鸣声此起彼伏。临近凤鸣岗,钟水他们避开几个守村的巡丁,直向早已侦察清楚的黄宝洪家插去。到了凤鸣岗村,钟水在巷口和黄宝洪门前安排好哨兵,就和另外几个队员从黄宝洪后门突入。几支手电照着拥入黄宝洪的房间,黄宝洪已经惊醒了,只见他左手遮着刺眼的光线,右手正往枕头下掏枪。钟水上前把枪拿过,几个人把黄宝洪拉出厅中,其他家人都吓得不敢动弹。
    
    钟水用驳壳枪指着黄宝洪,代表“东纵复员同志自卫会”,历数他迫害东纵复员同志的罪状,宣布后,当堂就地把他枪毙,为死去的同志复仇。
     
    第二天,在凤鸣岗村和东坑街上,都出现了“东纵复员同志自卫会”的布告,布告警告一切反动分子不要为非作歹,人们会记住血债的。为非作歹,就是黄宝洪的下场。村民知道“老模”又回来了,都互相转告。这样,周边村的土豪恶霸的气焰才有些收敛。
    
    策划烧谢金重等人房屋的地主卢安,看过手下跟班撕回的布告,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敢留在桔仔园老家,就藏到寮步的亲戚家中。被何棠等人侦知,借一日赶墟日,人多杂乱,何棠带着钟水,混进寮步墟他的亲戚处把卢安捉住。
     
    卢安当时在店里品茶抽烟,何棠等人借买杂货闯了进去,卢安抬头看见,惊得茶杯都摔碎在地上,他的亲戚慌成一团,连说:“做咩嘢?做咩嘢?”何棠说:“我们是东坑来的,找他有点事。你不嘈就不影响你做生意。”他亲戚看着钟水拿着驳壳枪在指点,浑身发抖,不说话了。因附近驻有保安队,何棠他们为预防发生变故,就把卢安带到乌石岗农场。卢安见到这荒山野岭,心想,这回死定了,吓得屎尿齐流。连连说对不起世侄,保证不再为虎作伥。何棠见他这样,就给他警告,要他赔偿损失,罚钱罚粮,给部队作经费。
     
    卢安听说可以活命,答应得很爽快。何棠说:“别和我们耍花样。”卢安能死里逃生,连忙说:“不敢,不敢。”几天后,果然把粮食钱物交齐给“老模”。
     
    丁屋村是神山税站人员的隐蔽地点,和彭屋村相邻。彭屋村的恶霸地主彭亮,他早在抗日时就和驻东坑的日伪军李安中队有联系,是个汉奸。两个儿子也在伪军中工作,和“老模”作对。抗日胜利后,摇身一变,又和国民党驻东坑的保安队勾结来往。村中鬼头仔也多,对在丁屋活动的“老模”是个威胁。
     
    现在,见黄宝洪被重新回来活动的“老模”枪毙后,想到“老模”一定不会放过他,自此深居简出,只躲在后面出谋划策,因此“老模”几次都找不到他。
     
    1948年8月,是彭屋亭岗庙期。这段时间,亭岗岭下搭台唱戏,酒馆赌馆,乌烟瘴气,吸引很多宾客来往。何棠趁彭亮疏于防范之际,带队袭击了他。那天何棠和罗明等一批人趁着月色,悄悄从马腰岭脚迂回到彭屋村口,不想引起了一阵狗吠。因闪避不及,被几个民团看见,放了几枪,子弹从何棠头上飞过。何棠见偷袭不成,便喊了一声“打!”几把驳壳枪喷着火花,子弹像流星雨一样带着破空的声音射向对方,几个反应慢的民团倒在地上。因为有部分人到亭岗去玩了,那些没被打倒的留守的民团见抵挡不住,弃了枪,仗着熟悉地形逃走了。这时枪声惊动了彭亮,他狡猾异常,一把打灭了灯火,也趁黑窜出民团队部,往屋后逃去。慌忙中跌落沟渠,混得一身污水。但也顾不得了,爬起来跌跌撞撞借黑暗逃掉了。这样让他多活了几天。他虽然逃脱,但他的民团从此被“老模”打散,何棠他们在这次行动中缴获了三挺机枪。不久,罗明侦得彭亮到寮步趁墟,带了几个人在黄菊园附近埋伏,终于在半路杀了他。
     
    经过这一系列对土豪恶霸的打击,震慑了敌人,连常平、大朗等地的恶霸都不敢公开像以前那样嚣张了。
    
    后来,随着形势的发展,队伍的壮大,何棠、谢金重领导的东莞队编入第三大队,在莞樟线周围和敌人展开了游击战,不断打击敌人。

    血染彩虹
    
    黎明前的东坑,风狂雨骤。谢金重、钟水、罗明和王克仔等一批同志,转战莞邑,他们和千千万万先烈一起用鲜血染红了共和国的黎明……
    
    解放战争如火如荼,摧枯拉朽。黎明前的东坑,风狂雨骤。
     
    周铁民是常平周屋厦人。1947年初和王克仔随谢金重从香港来到寮边头,组成小鬼班,袭梅塘乡公所,活捉陈叠榆;打大朗乡公所,作战勇敢。一只雏鹰就这样在战火中长大了。
     
    1948年初,周铁民任东坑武工队队长,在东坑开展活动。6月的天气炎热,晚上,村民 一般都在村中宽阔一点的地方乘凉。周铁民带着谢恩、黄健华等人组成宣传队,到各村活动,宣传发动群众参军。
     
    一晚,上弦月在沙冲水面上泛着粼粼银光,周铁民的宣传队在凤鸣岗村前地堂上表演禁抽鸦片的节目。
    
    周铁民扮成一个鸦片佬,扭扭捏捏的用“凤阳调”唱着:“人家的老婆一年生一个,我家的老婆屁都无得屙……”
    
    那夸张的动作和声调不时引得周围群众哈哈大笑。
    
    当晚表演后,周铁民他们回到东坑桔园周桃家住宿。驻横沥的保安队听到鬼头仔的告密后,半夜坐船从塔岗渡头上岸赶来,悄悄摸进东坑。
     
    这一早,天还未亮,周铁民他们就要转移了。谢恩刚出门口,见到一个挑水的大婶丢下水桶跑来,紧张得话也说不出,只是连连向他打手势。周铁民在隔壁看到,知道敌人来了。他沉着镇定地说:“敌人来了,别慌。我们分成几队,由我先出去引开敌人,你们再乘机冲出去转到安全的地方。”

    说完,他握着驳壳枪,向已来到墙角的敌人扫了一梭子。“突、突、突……”一条条红光闪过,刹时 ,跑在前面的几个敌人溅起血花。趁敌人慌乱的时刻,冲了出去。
     
    敌人愣了一下,醒悟过来后,注意力被周铁民吸引过去,密集的子弹像蝗虫一样飞来,“哧哧”地钻进那些泥砖墙里。周铁民摇晃了一下,不知是哪部分中弹了,但仍没停止前进,奋身冲进了附近的一块蔗地里。趁敌人的枪口转移,屋里的同志立刻“嗖嗖”地冲了出去。
     
    这样,在周铁民的掩护下,除受伤的谢恩被敌人捉获外,周桃他们都冲出了敌人的包围了。敌人见自己死伤几人,而“老模”们走脱,恼羞成怒,围着甘蔗地不停地扫射。周铁民这时负了重伤,身上被子弹穿了十多个洞,血流不止,但仍握枪向敌人还击,使敌人不敢上前一步。敌人气急败坏,放火烧甘蔗林。一时间,熊熊烈火吞没了整块甘蔗地。周铁民坚贞不屈,最后牺牲在烈火中。
     
    姜明是宝安县(现深圳市)人,先在黄牛埔税站工作,随谢金重从香港回来恢复武装斗争后,任神山税站站长。
     
    因为税收地点都是在山坳、路口、渡头这些交通要道,容易暴露,因此常被敌人袭击。 每次出发,姜明都提醒大家提高警惕。
     
    一次,在神山岭下寒溪河边,姜明他们正在收税,从石冲那边来了一队保安队。看到很多穿黄泥色衣服的人从长满松树的山路中突然出现,离得很近,在岸上警戒的姜明立即鸣枪两响。在船上收税的同志听到枪声,马上登上了在旁准备的虾艇,在放虾的群众帮助下,“咿呀咿呀”的划向大圳埔。敌人听到枪声,乱打一阵枪跑步赶来了。姜明见同志们已脱离危险,才不慌不忙的向敌人扔了一个手榴弹,乘敌人抱头卧倒的时候,又坐上第二艘小艇划走了。
    
    手榴弹爆炸后,几个躲不及的敌人被炸死炸伤,没死的“丢那妈”地骂着爬起来时,两艘艇仔已隐藏在大圳埔的埔草之中了。
     
    每天收税,姜明虽然拿着很多钱,但生活非常艰苦。一早,他们拿着丁屋堡垒户给他们炒的炒米出去,常常晚上八、九点钟才回来。中午休息时,看着地里的甘蔗,园中的荔枝,一点也不动心。他们坐在山岗上,啃着番薯,吃着炒米,姜明指着番薯笑着说:“看,多大的人参,有钱佬也吃不上啊;多香的炒米,坐月婆也没有我们吃得好!”
    
    雨季来临,他们或在庙中,或在树下避避,雨一停,马上又出来工作。冬天来临,大家都还穿着单衣,只有姜明从香港回来时带回的那件旧棉衣,他们就让来让去,你披一下,他披一下。为避免敌人偷袭,要经常转移住宿,柴间草间、山头、庙宇,就是他们的营房。姜明说:“比起抗战时,好多了。”
     
    姜明负责的神山税站,除收税外,还承担着扩人,扩枪和打仗的任务。晚上,他带着队员由丁屋出发,到石冲(现属横沥镇)、新门楼、高英(现属大朗镇)、凫山(现属寮步镇)发动群众。动员青年参军,向有钱人家借枪。还配合武工队,破坏敌人交通,剪电话线、烧寮步木桥,袭击常平联防队。
     
    1949年1月中旬,天刚亮,姜明来到角社的大沙岭把藏在金塔中的税款取出来,和卢昌一起到大朗上交给总站。一路上,寒风呼呼,但他们两人心情温暖。姜明说:“又快过年了,我们及时上交这笔税款,让同志们高高兴兴地过个年吧。”卢昌说:“是啊,同志们这些年来吃了这么多的苦,全国战场已取得很大的胜利。看来我们离天亮也不远了。”
     
    他们谈着谈着,不知不觉到了长安塘村。这时路上出现了几个可疑人,再一看,可疑人后面还有二十多个国民党兵。两人赶紧加快脚步,但敌人也加快了脚步。姜明说:“不好,我们被盯上了。为分散敌人注意,我们不能一起走,要分开走。你从左边往常平苏坑那边走,我们去大朗这边。”卢昌说:“好,保重!”说完就拐过左边小路,往苏坑方向走去。不料敌人放开卢昌这边,继续向姜明赶来。

    到三界爷处,这里的丘陵种满了甘蔗。姜明心想:这是隐蔽的好地方,不走更待何时!想着,就拔腿跃上蔗地。“砰—砰砰!”敌人开枪了。姜明握着驳壳枪,回手就是一枪,一个跑得近的敌人“哎呀”一声倒下了。后面的敌人稍停一下,又喊道:“快上,别让他跑了!”
     
    突然,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姜明的腿中弹了,鲜血渗出裤脚,流到脚跟。他一步一拐的走进蔗林深处。敌人的子弹一声声尖叫着飞过,身边一条条甘蔗被打得东倒西歪。眼看敌人快追上来了,在这时候,他想的是“部队的经费不能落到敌人手中”,于是,他一边还击敌人,一边把那些银纸不断地用牙撕烂,撒向蔗地。子弹打光了,他就把手枪零件拆下来,东一件,西一件地埋入蔗地。
     
    敌人听到还击的枪声停了,一阵狂喜,说:“他无子弹了,不要怕!”
     
    敌人爬上来了。姜明用手支撑着身躯,充血的眼睛怒视着敌人。看到姜明没有武器,一个小头目模样的走前来,骂道:“你这块老姜,真够辣了,搞得我们好苦啊!”说着,向后挥了挥手。“砰砰砰!”敌人开枪了。姜明就这样倒在了黎明的前夜。
     
    敌人在姜明身上翻不到东西,便残忍地把姜明的衣服剥光,挖了双眼,拖出大路边示众。
     
    就在姜明同志牺牲后的几天,即1月29日,何棠率领“金重队”,攻打马志鸿驻塘唇村的保安队。卢昌带着税站的同志担任突击队,向敌人发起了攻击。部队在大塘基围上架起四挺机枪,一条条火蛇追逐着舔向乱跑的敌人。敌人在壆上挤成一个疙瘩堆,何棠喊道:“投手榴弹!”十几颗手榴弹喷着烟在敌人头上爆炸,炸得这些“呵呵鸡”血雨横飞,哭爹喊娘,有的不顾河水寒冷,狼狈跳进水中,有的举手投降。这时从寮步赶来支援的县警队,正过新旧市的木桥,被何棠他们阻击住过不来,死伤了几人,吓得急忙逃走。这一仗,“金重队”缴枪四十多支,打死三十几人,俘敌五十余人,一举收复了东坑。
     
    当地群众担来几箩过年的硬饼,欢呼着,慰劳自己的亲人。
     
    在黎明的前夕,曾经战斗在东坑,活跃在东坑的谢金重同志,钟水同志,罗明和王克仔等一批同志,转战莞邑,牺牲在东坑外的其他战场上。他们和千千万万先烈一起用鲜血染红了共和国的黎明。(作者:苏广明)(本文部分资料参考《东莞英烈第二辑》和《东坑镇志》)
来源:东坑镇“三古”办 编辑:钟少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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