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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可以爱你吗？”——从机构照顾到家庭收养的社工介入案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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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寻幸福的路上，我们不得不要经历一场冒险，这个冒险需要把自己的全部交付出去，我们可能会受到伤害，更可能是没有回头的路。这时候，我们是要选择前进还是退缩？这便是以下这位孩子的境况。
一、一个被“退回”的院舍女孩
小怡（化名），一个5岁的健康女孩，她是一名查找不到生父母的儿童，一直在江门新会区儿童福利院中照顾成长。2018年中，院舍为孩子找到一个条件不错的家庭进行配对送养。本以为孩子从此就回归社会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可是事与愿违，一年后，收养家庭的父母以一些原因为由申请终止了其收养关系。大家见到孩子再次回到院舍的那一刻，脸上的微笑总掩盖不住心里的“酸”味，大家都为她感到惋惜，同时也担心着孩子原本就非常敏感的心灵会不会再受到冲击，以及孩子以后“回家”的路。
针对小怡的情况，驻院的彩虹社工根据院方的目标要求“尽最大的努力，让孩子回归家庭”的宗旨迅速介入。社工分析到，由于小怡与大多数在机构养育的孩子一样，他们过往在婴幼儿时期中没有办法与重要的他人建立稳定的依恋关系，加上集体的养育环境无法给予这个年龄阶段所需要充分的自主独立的空间与全方位的家庭教育，加上一定程度上与社会环境脱节，让孩子形成一些古怪的性格行为特征，如非常情绪化，一言不合就发脾气、行为自我，不听别人劝告等，再加上其认知、语言等能力发展迟缓。这种情况下会对儿童回归家庭增添困难，小怡重新融入社会家庭时可能会遇到一些障碍，特别是一些特殊的情绪行为是难以让他人接受的。
小怡回院期间，院方开始积极重新为其寻找合适的家庭，而社工在此期间希望能够尽可能协助小怡提升个人的情绪管理与行为能力，并且引导孩子多了解“家庭”的概念，期望能够促触发小怡的动机，促进其与他人合作。
二、社工介入，运用游戏为孩子“充电”
由于小怡较为缺乏语言沟通的能力，且心理的防御较强，不愿意多“谈”。因此社工多以游戏为媒介主动进入孩子所熟悉的世界来进行沟通。“大家好，这是我的爸爸！这是我的妈妈！你是小猪佩奇！”社工扮演小怡喜欢的动画角色来与其进行沟通。在游戏中，社工特意借用家庭的角色进行互动，着重突显家人保护孩子的情节，以提升家庭在小怡心中的印象。小怡很接受这样的方式，特别是社工跟随着小怡主导的情节，让她感到自己是主导的、安全的，她特别喜欢扮演着佩奇跳泥坑的一幕，每次都在地上打滚着大笑。而社工也加强在日常生活中的关注与互动，注重陪伴孩子，给予更多孩子自主的空间，并运用同理、倾听等技巧进行交流，社工便渐渐与孩子拉近了距离。几个月后，社工发现小怡的话语变得多了，情绪也相对稳定了一些，可是与院内其他特殊的孩子相处依然会经常出现冲突。这时，院方传来好消息，经过评估组的再次选定，一个四人的主干家庭与孩子配上了。
三、再次启程，“熊”的背后埋藏着一颗不安的心
“小怡，哥哥为你介绍下，今天来的客人他们是一家人，好像小猪佩奇一家那样，这位是猪爸爸与猪妈妈……”在一次义工探访活动中小怡与收养家庭陈先生一家首次见面。“你好，我是猪爸爸，我也有看这个动画”陈先生跟随着小怡的“步伐”开始搭起话来。随后，往后几次家人都带来了玩具与零食单独与小怡见面，希望初步先与孩子建立友好的关系。在互动的过程中，小怡表面上玩得很非常开心。可大家都留意到，过程中孩子非常亢奋，经常大声尖叫，行为多动不集中，经常在中途会玩着故意逃离然后让别人去找的游戏，还特别喜欢与人“对着干”，这有些举动让陈先生一家感到有点困惑。虽然这样，可小怡有表示自己很喜欢陈先生一家。
小怡每天都期盼着这位“猪爸爸”一家会到来看望自己，但每一次见面前都会磨蹭一番。记得有一次，社工上楼层带小怡，她出了梯间后一直不愿走，就地坐在楼梯上，任凭社工如何提醒告知，她只对社工微笑着，也不回答社工的话。一直耗了5分钟都没有反应。当时一刻，社工就警醒到孩子种种的行为背后正在释放一些“信号”，而这些信号正是孩子想表达的东西，很希望他人可以知道。社工当下就放弃了请求，坐在了孩子旁边陪伴着，轻声地说：“怡怡，你喜欢猪爸爸吗？你很想经常看见他吧？哥哥知道，猪爸爸也很喜欢你跟你玩，虽然你经常也捉弄他，让他找你，可是他可以接受的，他认为你是一个好的孩子，过两天他还说要带你出去玩呢，他在等你咯。我猜你是有点担心了对吧？没事，哥哥陪着你。”就这样，我陪伴着孩子沉默了片刻后孩子才回到那个“高速马达”的状态跑了下去跟家人疯玩了一轮。
对此，每次与孩子离别后，社工都会与家人进行沟通，了解家人与孩子之间的关系程度，这个过程也让家人逐渐认识孩子的特质，认识儿童的一些退缩、挑战等行为背后的原因正正是孩子内心有着被爱的渴求，同时又害怕爱会失去而不敢接受的矛盾状态。此外，还邀请家人参与工作小组的联席会议，系统性地讲解院舍儿童成长的特点、成长规律等，希望提升家人对孩子的接纳能力。同时期望家人对收养的决定有更进一步的考虑，并适当调整对孩子的期望。
四、携手家庭，助推孩子的成长
前期的接触让小怡逐步与家人建立了关系，接着家人开始带小怡回家尝试真正过“家”的生活。这位新成员的到来让整个家庭顿时热闹起来，孩子想当然地便成为了家人的关注焦点。妈妈买来了新裙子、奶奶做很多孩子喜爱的饭菜等。家人的关爱，让小怡迅速爱上了这个家并顺利地参与进各种家庭事务中去。可是，过了一段日子后，这种甜蜜期的阶段渐渐过去。接下来，小怡的“自我模式”开始启动，情绪与行为问题频发，让家人焦虑不已。
有一次，小怡故意在大厅地上扔垃圾，尽管家人多次教育与要求捡起放垃圾桶，但始终不动。家人开始对孩子冠上“倔强”的评价。还有一次，小怡因喜欢上“化妆”，用自己的彩色颜料图在自己的面上，父亲担心颜料有毒，便给予教育制止，可是小怡卻完全没有停下来，三翻四次地偷着玩。父亲当时觉得很生气，一时意气之下还把 “送你回去”几个字冲口而出。这时，奶奶马上警告父亲，维护小怡。那个时候，小怡与家人的关系一度处于一种敏感的状态，孩子的一丝问题都会牵起全家人的情绪。
社工了解到孩子的情况后，马上进行家访，与各成员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会议上社工让家庭成员分别表达自己的见解，寻求相互的支持支持。社工还分享这个阶段情况的一些见解，给出一些建议：孩子当下已较为熟悉这个新环境，这时候她一些“自主”的意识开始出现，这是发展的迹象。因过往可能从来都未试过的事情，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很想尝试，这时候，她需要的是引导合适的途径去做，同时引导孩子学会多用语言去表达需求，而非行动。同时我们见到孩子试探性的挑战行为依然较多，这时需要给予界限的同时，更需要呵护孩子的心。社工在此后定期进行沟通、家访，结合孩子特殊成长的经验，一直在孩子与家庭、社区的互动中充当咨询者与支持者的角色，最终让孩子逐步地回归社会。
五、结语
不知不觉，小怡已经与她的家人一起度过了整一个春秋，这个结局让院舍的全体员工都松了一口气。社工陪伴着这个孩子与家庭已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刻。现在的小怡已经正常就读上小学，拥有自己的朋友圈子，虽然成绩不太跟得上，可是在家人的栽培下小怡还爱上了绘画、 学会了游泳、单车等技能，成为一个自信、会感恩、偶尔也会调皮撒娇的孩子。成长路径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这一切都少不了家人一直付出极大的宽容与真挚的爱，作为守护儿童的社工，我们深知这是孩子“回家”路上最不可或缺的东西，这犹如在黑暗航道的远处有一座闪闪发光的灯塔稳稳的在那里，这灯塔一直努力着发出身上的光芒，一直呼唤着在远处的小船。航道上虽然看不见路，可是只要灯塔一直在，小船便不会停。在小船出发的那一刻，可能还要在观望、犹豫着是不是要冒险，万一中途又没了光？可幸的是，我们都没有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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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微信公众号•社工观察 编辑：李晓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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