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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小时候家里的藏书
阳光东坑  http://dk.sun0769.com/   2022-09-21 10:54
    读某君谈儿时读书的文章,不禁勾起我对自己童年读书的回忆。

    那时我家住在天津市河北区二马路公诚新村,是国营天津无线电厂(712厂)的职工宿舍。我父亲虽然只是个厂里文书、会计之类的小职员,但不知他从何时学起了世界语。大约他早年17岁离家在外谋生,到过印度、缅甸、马来亚等地,有用外语交际的需要吧。他的世界语水平现在看来还不低,据说还是英国皇家世界语学会的会员,解放后是中华全国世界语协会会员。当时我家里有一个日式的五斗橱,是光复后厂里接收日本人的家具。那五斗橱中除最下面一层放一些工具杂物外,其余四层全装满他的世界语课本和杂志。杂志有许多种,全部是西文,后来我才知道世界语的文字用的是拉丁字母,跟英文一样。我能看懂的中文刊物叫《绿星》,是中华全国世界语协会的会刊。那些杂志里有许多有趣的插图,但我看不懂文字说明,只能瞎猜。也许就是这样的耳濡目染,培养起我对外文的兴趣和爱好。以后虽然我进了中文系读书,又在中文系任教,但一直没有忘记外语学习。以至于后来两次出国到俄罗斯留学,这是后话。

    父亲年轻时长期单身在外工作,手里有工资,又无家室拖累,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快乐的单身汉”。他是个好清静的人,虽然只有高中一年的学历,但颇爱读书。解放前的社会环境,应该说一个男人在外边学坏是很容易的。但他不赌、不嫖,除了好抽烟喝酒,就是好读书。解放后他在天津成家定居,但仍喜好买书、看书。每天他下班回家,总要顺路在报刊亭买一两本杂志。我记得他当时常买的杂志有《新观察》《学科学》,还有专为我买的《小朋友》《儿童时代》等等。尤其令人不解的是他居然还买过《中国语文》。直到我成了大学中文系教师,才知道《中国语文》是中文类学科级刊物,大学老师要是能在那上边发一两篇文章,绝对是很露脸的事情呢,真不知他一个工厂职员读这样的刊物有啥用?此外,他还或借或买一些文学杂志和小说。记得在他去世前一个月,他还利用业余时间,把在天津《新港》文学月刊上发表的老作家方纪的《来访者》译成世界语。我在上小学后开始接触到的文学作品,像什么《林海雪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革命小说,也都是在父亲从图书馆借来后,趁他上班蹭读下来的。尽管那时我才八九岁,字还认不全,读小说只能马马虎虎,知道个大概,但这样的文学启蒙也许就是我后来在文学专业一干就是几十年直到退休的潜在原因吧。

    父亲留给我的藏书中还有一套线装的《古文观止》,小时候看不懂,还请在天津大学上学的大表哥给我讲过其中的一篇《冯谖客孟尝君》。“文革”中,我因家中修房,到学校宿舍借住。不知怎么鬼使神差,把这套书带到学校解闷。一天夜里,红卫兵大清查,突击搜查学生宿舍里的“四旧”。一位同年级的红卫兵队长搜到我的柜子,发现了这套书。他看了半天也看不懂,倒是承认这书既不是黄色淫秽,更不是反动宣传品,所以没把我怎样。但他还是看这套纸页发黄、繁体字竖排的书不放心,最后说:“你读这种书没什么好处,交了吧。”我那时也胆小,没敢说啥,眼巴巴看他把我父亲的这本经历过抗战、解放战争,甚至66年大抄家时都没有丢失的具有纪念意义的遗产,扔到麻袋里去了。40年后,我有幸又见到那位同学,他后来参军、转业、做官,现在已经从某机关的处长位置上退下来了,一脸的老褶,不再是当年“红卫兵小将”英姿飒爽的样子。提起这事,他居然一点记忆也没有。更令人无语的是,他到现在仍不知道《古文观止》为何物?!我不为我家那套旧书难过,倒有点儿为这位老兄悲哀了。(文 / 李逸津)
来源:《东坑》报 编辑:李晓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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