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底从纸上走了出来
物色挨挨挤挤，疼痛着，一路歌咏
这不是某场视觉的盛宴
诗人的心意将它们收纳，统领

寒霜侵蚀中的澄心坐忘，太久远
谁说没有苦思，追袭战中
病毒阴鸷的脸，扭曲几多气质
古蕴的礼仪被遮挡在立春前夜
连我的肢体都不能吞吐生机，道，不可道

剪去阴谶的烛花，郁风在命运的漩涡中徘徊
不眠，不食，两眼鳏鳏
神思的那端，毕毕剥剥的信号断裂声

但，春天，从纸上走出来，花枝招展的
转眼就绿树成荫子满枝
那张纸，充满了奋起的洞口，为光，为热，为启蒙
这是诗人与天地的契约，爱生，贵民

所以，曾有多少思想的细胞同德协力
击破悲怆然，形飞万里
灵光一道，点燃当归的情绪
气势如破竹，烟霞草木皆为我所用

所以，我在纸上，以千斤的画笔
描绘午夜的会议，写就及时系统
从莲花清瘟，从忙的白，从老的将帅，从热呼呼的馒头，
从飞翔的物资，从远洋的深寄，从脸颊的勒痕，
从众多的隔空的拥抱，从没有寄货地址的快递

我颤抖着，泪水浸润了纸张，迷离却坚韧
我将写下第一个字
我听到了永别，听到了呐喊，听到了声讨的锣，
听到了质疑的私语，听见雨横风狂三日暮，
听出来，一声划破——来自灵魂故里的绵长的清音

诗人说，凝心击物在于忘却功利俗世
拘万物笔端，遂成天然
于是，满当当的纸上，叠加了无数回言外重旨
生命的礼赞，生命的尊严，生命的气象

请允许我代诗人搦管，接受先贤仙指的神赐
让我笔底的春天，疼痛地破土，出芽，抽叶，开花，然后
乘着白云，飞下纸端，传说一次黄鹤去了又返的情节

于是，她们，属于春天的物色，被冠以不着一字的美意
一起成为活的意态和意境
兴象玲珑，倜傥风流

我不是诗人，你们才是
是仁，是爱，是威武不能屈
是美丽，是盛大（文/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