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凼凼转,菊花圆,炒米饼,糯米团,阿妈叫我睇龙船,我唔睇,睇鸡仔,鸡仔大,摞去卖,卖得几多钱?卖得三百六十五个钱。”还记得这个小时候我们唱的童谣吗？小时候大人们一边做硬饼我们就会哼起来唱，感觉是那么得近，可现在这一幕已渐行渐远。甚至有些连听都没听过。

    炒米饼又称“硬饼”，是一种传统手艺的食品，但随着科技的发展，这种手艺早被机器取替，产出来的产品味道已大不如以前。目前，能坚持用原始手工做法做硬饼的人已寥寥无几，家住塔岗村的黄婆婆就是其中之一。一天，笔者走访她家，一探硬饼的手工做法。

    健谈的黄婆婆一见到笔者，就如打开话匣子似的滔滔不绝地聊起来。说起硬饼，现在大多数的人都会买来吃，没有多少人会自己做，毕竟做起来是很麻烦，工序复杂不说，还耗精力、时间。的确如此，做硬饼看似很费时，但在黄婆婆看来这已成为一种习惯。

    黄婆婆告诉笔者，做硬饼大致可分为四个步骤，炒米、磨粉、做饼、烤饼。看似简单，其实不然。譬如炒米第一个步骤，想要做出来的硬饼好吃，就得选优质的大米，黄婆婆说：“我们那时候都是选用晚造大米来做的，它的米质好，做出来吃口感棒，现在也没分早造还是晚造，用一般的大米也就可以了。”大米有了，接下来可就开锅炒了。所谓的炒米就是在一个大铁锅中将生米炒熟。在炒之前先把大米浸泡约一个多小时直到把米浸透，再把水晾干，若嫌浸泡时间长，用热水泡半个小时也可行。接着用柴把锅烧热，把米倒进去炒。炒的时候要控制好火候，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火大了，米未熟就焦了；火小了，米熟得不均匀。为了让米均匀的受热且不焦，黄婆婆一刻都不能离开锅边。这可苦了在锅边炒的黄婆婆，手不停地翻转，这边转完，那边转，一直没停过，而这，通常就用了大半天的时间。至于炒到什么样的程度才算是炒好呢，为了使我听得清楚明白，黄婆婆从厨房抓了把米出来，再把炒好的米拿出来一起作对比。炒好的米就如炒饭一样，不仅色泽金黄好看且一阵香味扑鼻而来，一阵阵的米香环绕四周，实在令人食欲大动。黄婆婆小心翼翼捏起一粒已炒好的米，指着米的中间告诉我，要看米炒得漂不漂亮，就要看中间部分爆得好不好，中间膨胀两边渐小为最好。这边的炒米刚完成，那边就开始搬出石磨、拿出黄砂糖开始磨粉。黄婆婆边磨边告诉笔者，米要趁热与黄砂糖一起磨，热的时候比较耐磨，磨出来的粉比较细腻，不然冷却了就不好磨。黄婆婆家到现在依旧保存着一罐罐的黄砂糖，要是家里没有黄砂糖用白糖、蔗糖都可以，只不过做出来就没有黄砂糖做得好吃。看得起劲，笔者也参与一起磨，看别人磨粉好像不用费劲，可到自己亲自上阵可真有点费劲，手不停地来回转动磨盘，没一会功夫，就累得不行，还真的不得不佩服她老人家的功力。

    黄婆婆从里面取出一个大磨盘和一根锤子出来，准备在大磨盘里把粉磨成浆糊。工具一放下来，眼前的锤子吸引了我。随手把锤子拿起仔细观察，不拿不知道，拿久了发现这锤子还真有点重，锤子大概有八九十公分长，黄婆婆告诉笔者这其实是石榴树的树枝，是纯天然未经加工的，可能是用久了才导致它的外皮有或多或少的脱落迹象。不仅如此，笔者还发现锤子与磨盘接触的下半部分的棱角都已被磨平，摸起来滑溜溜的。“这锤子很耐用，到现在依旧没有换新，大约用了几十年吧。”她边说边拿着锤子在盘里磨，看着她娴熟的功夫，盘里的粉逐渐地变粘稠，开始如浆糊般粘稠起来，但这远远未达标，至于哪种程度才达标，黄婆婆使出一个180度倒转动作，神奇的是，糊粘住了盘底一滴都没留下来，这才是真正的达标。

    炒花生，相信每个小孩听到都会嘴馋，花生先褪衣再经锅炒，香不说，吃起来脆，因此得到许多大朋友跟小朋友的喜爱。炒好的花生香喷喷摆在笔者面前，趁花生还没有辗碎，笔者也忍不住尝两颗，味道实在赞。

    做饼需要硬饼印外，还需一点点生粉。不是做硬饼都不会有这硬饼印，黄婆婆边从一袋木制的饼模中找边说。拿起硬饼印仔细看，发现木制的饼模上面刻有祥禽瑞兽，花草树木，还有福禄平安之类的文字。拿起硬饼印不要急着把糊倒进去，要事先在硬饼印上洒些生粉，这样才不容易把底给黏住。一手拿硬饼印，一手拿饼锤，往硬饼印边上一敲，里面的饼就成行地飞起来，再扣在硬饼筛上。一个、两个、三个……不一会，一版的硬饼筛都放满了硬饼，很快地一版、两版、三版慢慢地驾在谷围上，开始烤饼。要想快点成品，可在谷围的底部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炭烘焙，一般烘半个小时即可，要是能烘上两个多小时做出来的味道可就一流。要不是特赶时间，就不需要木炭烘焙，纯天然晒几天，自然风味吃起来更香。

    “现在市面上买的硬饼都不好吃，完全没有自然的风味，都是机械化生产一个味道。每逢过年过节，我都会自己做一些硬饼存着来吃或是寄给亲戚朋友，要想再吃多点都没货。就如我孙子买鞋一个样，限量版的。”说得把大家都逗乐了。

    “尽管做硬饼很累，但每逢佳节能看到亲戚朋友围着吃得开心的笑脸，再累都觉得这一切是值得。”黄婆婆说。   （作者：黄文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