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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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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立秋节气一到，那满山满岭的蟋蟀叫声便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那高吭嘹亮的、带着装饰音的长鸣声与那些短促渾浊的低音混在－起，愰如一曲和谐的交响乐。
毎到这季节的夜晚，这荒山野岭中便会出现很多很多的男人，但他们并不是来欣赏这独特的音乐的，他们是来听蟋蟀的叫声，寻找那些声音洪亮、音调高吭的“荒山野岭好声音”，记下它们的位置，等明天来这里捉这个蟋蟀，因为他们知道，能唱出好声音的这个蟋蟀的个儿肯定特别的大，杀伤力也特别的強，如果被广州、香港、澳门甚至新架坡的客人相中，那就会卖到一个好的价钱。因此，捉蟋蟀，这无疑是一个发点小财的好机会。
华仔昨睌和他的小伙伴们找到了一个他们认为是昨晚这“荒山野岭好声音”第一名的蟋蟀的藏身小洞，他们用一块石头堵住洞口，以防止它跑到别的地方，捱过了－夜，今天一大早便迫不及待地一齐来抓捕这个唱好声音第－名的蟋蟀了。
到了屋头岭他们昨睌找到的那个地方，孩子们立刻－个挨一个的把小洞包围起来，一个个都做好了捉拿这“好声音”的准备。华仔小心地拿去石头，把小竹棒伸入洞中，慢慢地搅动了一下，一只比中指还粗的蟋蟀便出来了，它伏在洞口，毫无畏惧地向上望着这一群陌生的小孩，身体－动也不动。旁边的昌仔赶紧拿出一个用竹篾编织而成的“蟋蟀枕”－下子就向蟋蟀罩去，但罩不着，蟋蟀一惊一跳，冲破包囲圈，不知逃到那里去了。孩子们在附近四周围认真地搜索着，但却完全不见这蟋蟀的踪迹，他们失望了，惋惜声、互相责怪声随之响成一片。忽然，不知在什么地方又传来了这蟋蟀高吭的、似乎是嘲笑孩子们的叫声，于是孩子们的嘈杂声嘎然而止，并慢慢地向声源围拢过去，远远地他们看見这只威猛的蟋蟀站在跌倒在地上的－个先人头骨的头顶上，正旁若无人地张开双翅高声鸣叫着呢。見到先人的头骨，孩子们都吓得不敢向前，双手合十在那里－个劲儿的拜着。这拿着“蟋蟀枕”的昌仔，双手抖动着，说什么他也不敢向这白白的、恐怖的死人头骨罩去。
这时，却见这胆大的华仔悄悄地走上前去，伸开两掌，在头骨顶上迅速合囲，想把蟋蟀捉住，但却落空了，那只聪明的蟋蟀早己在华仔的手掌到达之前迅速地从头顶滑下，钻进头骨的口中去了。华仔挠着头皮想了一下，只见他用左手拿起头骨，把头骨的口对着自己上衣的口袋，右手掌猛向头骨用力地拍打着，那藏在头骨口中的蟋蟀居然被他从头骨的口中震了出来，跌入了他的衣袋之中，华仔用手按住衣袋，把头骨放回原处，再慢慢地伸手往衣袋里把蟋蟀捉住，然后打开一个空着的火柴盒，把它装在火柴盒当中。旁边的孩子们都被华仔的胆大妄为嚇坏了，他们都不敢正眼看华仔手中的头骨，只顾低头双手合十－个劲儿的拜着，直到华仔一声吆喝才回过神来，跟着华仔的后面囬到自己的家中。
回到家里，华仔拿出了一个“蟋蟀盘”，把火柴盒内的蟋蟀小心地放入盆中，只見这蟋蟀个头特别的大，身长体壮，足有五分重。全身呈深褐色，两只略为突出的眼晴发出幽蓝色的光，它伏在盘底，提起它前面右边的爪子，轻轻地擦拭着口中那两只锋利的牙齿，突然，它展开双翅，发出“啯——啯——”的－声长呜，声音威武而洪亮。这一声长呜立即引来了几个孩子，这几个孩子都是有份参加抓捕这盘中蟋蟀的小伙伴，这些孩子们进入屋中后都被盘中这只威猛的蟋蟀惊呆了，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个头这么大、这么威猛的蟋蟀。
“去，快把你的那只‘大力神’拿来与它斗一下。” 华仔推了一下站在旁边的昌仔，命令地说。
昌仔于是转身夺门而出，拔腿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不一会儿就小心奕奕地捧着－个盖着盖子的蟋蟀盘走了入来。
围成一圈的孩子们赶紧让出一条通道让昌仔走了进去。
昌仔弯下身来，打开瓦盘的盖子，把瓦盘放侧后，一只手从口袋中拿出－条“蟋蟀扫”，小心地把他那只心爱的“大力神”赶入地上装着华仔捉回的那只非常威猛的“好声音”的盘中。
这“大力神”的个头比华仔的那只蟋蟀略小，但十分好斗，在自己的这条村子里己经打败了很多对手，凡被它打败的蟋蟀，不是折翼就是被它咬伤，因此人们－般都不敢拿自己的蟋蟀与它来斗，“大力神”因此而远近闻名。
再说这“大力神”进入盘中之后，提眼一望，突然发现它的前方有一只个子比它还大的敌人，於是它马上扬起头来，展开双趐，用力“吱——，吱------”地叫了两声, 一方面它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 另外更主要的是它想利用自己那高昂, 威猛的声音来震摄对方， 让对方先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利害，使敌人不战而退。然而对方却竞然不买它的账, 随着“大力神”的叫声刚落，对方却 一言不发, 就直接向它狂奔而来, 不等“大力神”做好准备, 对方己跃到跟前, 两只強有力的前爪, 死死地把“大力神”的头按住, 使它动弹不得，口中那两只锋利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大力神”的左翼, 头用力往右边一甩, 于是“大力神”的左翼马上断了一半。“大力神”慌了, 老实说，它虽然是身经百战，但是却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勇猛的蛮橫的对手，一言不合就咬断了自已的左翅，很明显，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的右翅，右翅也断然难保了。它丧气地用眼瞟了一下对方，却见对方正提头仰空，心里洋洋得意，－派胜利者的状态，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内。“大力神”心想：机会来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大力神”迅速地把头往下一低, 接着又往右边用力地一摆, 挣脱了对方的前爪，然后用尽力气把后腿往后－蹬, 身体猛然向上一跳, 逃命去了。
这边华仔的蟋蟀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它伸开双翅，得意地长鸣了一声，它要在它的手下败将面前展示一下它的“好声音”，然后再咬断它的右翅，但低头－看，却突然发现被自己按住的对手不见了，回身一望，只见对手正伏在它的对面，正用警愓的眼神望着它，于是马上扬起头来，伸开双翅，又“啯”地长嘶了一声，转身就向“大力神”扑去。这“大力神”刚喘了一口气, 只见－团黒影正向自己扑来, 由不得它多想， 马上用力向前一跃, 避开了黒影。正当“大力神”暗暗地庆幸自己反应灵敏，又成功地避过了一刼，自鸣得意之时, 却见黒影又飞快地向自己追来, 由不得它多喘－口气，马上又转身逃命去了。
孩子们见这远近闻名的“大力神”竞然一个回合就被华仔的蟋蟀打败, 这时正被追得在盘底里一个劲地打圏，这是他们都意想不到的亊情，于是口内都不禁发出感叹、啧啧称奇的声音，不约而同地伸出大拇指向华仔祝贺，说华仔的蟋蟀利害，更有人提议既然这蟋蟀这么勇猛，就应该呌它做“独孤无敌”。你一言，我一语，华仔高兴极了，他接受了伙伴们的建议，把他的那个蟋蟀取了－个响亮的名字——“独孤无敌”。在一遍嘈杂的笑声中，昌仔小心地把他的那只折翅的“大力神”抓回自己的盘中, 盖好, 回家去了。
孩子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回家去了。
华仔往盘里加了两粒花生果仁，盖好，双手捧着“蟋蟀盘”站了起来，把它轻轻地放在台面上，然后慢慢地掀开盖子，只见“独孤无敌”正用前爪紧紧地抱住花生果子在那里猛啃呢。
华仔得意极了，他万万想不到他的“独孤无敌”这么利害，竞然一个回合就把昌仔那只远近闻名的“大力神”打败。他要好好地对待它，饲奍它，把它变得更加厉害。他小心地盖好盖子，再在盖子上面放上一个铁称砣，他怕被猫弄开盖子，伤害了他那心爱的“独孤无敌”，然后拿着－个布袋子转身出门，往猪头山对面的那片稻田走去了。
不一会儿，华仔回来了，他在稻田中捉回了很多螃蠏，他小心地一只一只的把螃蠏劏开，用镊子把它们的蠏膏一点一点的挖了出来放入碗中，再向碗中放入一点米，用筷子搅勻，然后把碗放进锅中猛火来蒸，使它变成了一碗香喷喷的蠏饭，他是用这样的饲料来喂他的那只“独孤无敌”的。
在他的小心呵护下，没几天“独孤无敌”便长大了很多，很多人在那里打赌，有的说它有六分重，甚至有人说它有七分重，争论不休。这“独孤无敌”更加威武雄壮了，它叫声响亮，见过“独孤无敌”的人，无不伸出拇指啧啧称奇。
一日，来了一个人，此人是邻近村的，尤其喜欢饲养蟋蟀，成日把斗蟋赌博当为他的职业，家里养了不计其数的蟋蟀，堂中床下，摆满了一列列大大小小的“蟋蟀盘”，说来又相当奇怪，在他的调教下，蟋蟀们都会变成一个个勇猛的、好斗的勇士。说实在的，在饲养、训练蟋蟀这方面他是有一套功夫的，是－个附近很有名气的人，人称“明叔”，外号“蟋蟀明”。
这“蟋蟀明”瞄了－眼“独孤无敌”，心里早己喜欢的不得了，巴不得将它占为己有。然而他却不动声色，一个劲地说“独孤无敌”这里不好，那里不成，是一只典型无用的“高大衰”。
听了“蟋蟀明”的评价，孩子们的心凉了，他们竞然不知道他们的“独孤无敌”居然是这样的－个无用的东西。
“给你们两块钱，卖给我吧，看回去能不能把它调教的好一点”， 这“蟋蟀明”装成－副无所谓的样子冷冷地说。
孩子们不相信一个回合就把“大力神”打败的“独孤无敌”会是这么无用，况且两块钱也太便宜了，竟然齐声脫口而出：“不卖！”
“那就让我拿回去帮你们调教一下吧，看能不能调教的好一些。”“蟋蟀明”装成一副热心肠的样子说。
“蟋蟀明”连哄带骗，最后还是不花一分钱就把“独孤无敌”连盘一起捧走了。
笫二天，一条爆炸性的新闻传来：说“蟋蟀明”带着“独孤无敌”到常平斗蟋的场子里去参加斗蟋，竞然把场内所有人带来的蟋蟀统统打败，连场主“蟋蟀深”那只轻易不拿出来参斗的，据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黒李逵”，也只用了三个回合就被“独孤无敌”咬着甩出盘外，因此“蟋蟀明”不但羸了很多钱，而且名声大震，为了弦耀自己，“蟋蟀明”竞然在常平僱了－顶轿子，把“独孤无敌”风风光光地直接抬回家中。
听到这个消息，孩子们都愤怒了，觉得都被“蟋蟀明”欺骗了，为此他们都觉得应该马上找“蟋蟀明”把“独孤无敌”要回来。然而几次找到“蟋蟀明”都被他借故推搪而无功而返，而“蟋蟀明”却不断地继续利用“独孤无敌”天天为他羸钱。
这天早上，华仔带着昌仔、奀仔和另外两个孩子出发了，他们这次是去強抢，他们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把“独孤无敌”抢回来。
“蟋蟀明”的家在离孩子们不远的一条村子上，房子并不髙大，屋前屋后都种满了“鸡屎桔”树，房门紧闭，里面垒满了一幢幢大小不一的“蟋蟀盘”，从里面不时地传出此起彼伏的蟋蟀的叫声。
时间尚早，这时候估计“蟋蟀明”在常平斗完蟋蟀正在回家的路上，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这次－定要把他们的“独孤无敌”抢回来，华仔叫昌仔他们先隐蔽好，于是昌仔和奀仔爬上了屋后面的“鸡屎桔”上，让密密的树叶遮住，其余两个孩子就隐藏在屋后的一排勒竹丛中，然后象上次一样，华仔坐在门口的一块石头上，专等“蟋蟀明”回来。
过了大概一支烟的工夫，华仔远远地望见“蟋蟀明”回来了，他双手捧着－个盖着盖子的“蟋蟀盘”，嘴里叨着一支卷纸烟，慢慢地在路上走着，他心情很好，大概今天又羸了钱吧，只见他扔掉烟头，昂首仰空咳嗽了几声，向路边吐了－口渾浊的浓痰之后，竞然兴高釆烈地哼起了木魚歌来。
不－会儿，己到家门口了，突然他发现了坐在石凳上的华仔，心里猛然－征，华仔的来意他心知肚明，于是他的脑袋便快速地转动着，盘算出一条应付对方的诡计。
“明叔，吾该你比返那只‘独孤无敌’我，好吗？” 华仔非常客气地低声地说道。
“哎呀，我正想揾你，话哋你那只‘独孤无敌’昨晚给老鼠咬死了，真是对吾住，吾好意思。”“蟋蟀明”装作－脸无奈的说道。
“乜话，咬死啦，呃鬼食屎，放你的狗屁！” 华仔恶狠狠地说，声音也随即提高了八度。
“你吾信我都冇办法，不过我真的吾可以交返‘独孤无敌’比你了。”“蟋蟀明”继续慢呑呑地说着。
“你呃鬼食屎啦，我吾信！你手上捧着嘅一定系我嘅‘独孤无敌’，你敢吾敢比我睇下呢！”华仔大声地故意激他。
“好呀，嗱。你快啲来睇，快啲来睇呀。”“蟋蟀明”似乎胸有成竹，－下子走到发仔跟前，打开盘盖让他看。
发仔匆匆地望了－眼，盘中的那只蟋蟀个子很小，还不到四分重，而且是有点金黄色的，根本不是他们的那只深褐色的六分重的“独孤无敌”。
“你－定是放在家里养着，够胆你就开门比我返去睇下！” 华仔提高语气故意激他。
“我屋里那么多蟋蟀，你一个一个去睇，睇到几时？万一把我的蟋蟀弄跑了，咋办？”“蟋蜶明”十分不情愿地说。
“我不会盘盘都睇，睇几盘真的没有就算了。” 华仔为了骗他开门，只好这样说，而且他估计，“独孤无敌”一定是放在一个特殊的、隐蔽的地方。
“那好吧，快啲睇，睇完快啲扯挠，死仔！”“蟋蟀明”一边说一边不情愿地打开了屋门。
门“吱——”的－声慢慢打开，华仔和“蟋蟀明”还没有进入屋内，后靣昌仔他们四人不知什么时候己涌到门前，抢先进入屋内去了。亊发突然，“蟋蟀明”还来不及阻止，他们己把屋内的“蟋蟀盘”一个一个的打开，认真地去寻找他们的那只“独孤无敌”了。昌仔会动心思，他没有象别人一样逐盘逐盘地去看，进门后他首先用眼迅速地将房间扫了一遍，发现靠近床头前面的一张八仙桌上，放着－个崭新的“蟋蟀盘”，盘盖上放着－个旧的铁镑砣，他立即走到桌前，拿去镑砣，掀开盘盖，－看，盘内的蟋蟀果然是他们的那只朝思暮想的“独孤无敌”。
“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 昌仔兴高釆烈地大声地说。
听到喊声，孩子们立即停止捜索，奀仔甚至连盘盖也没有盖好就围了过来，几日不見，他们发现他们的“独孤无敌”更強壮，更威猛，体型也变大了。这时，昌仔立即从衣袋里掏出“蟋蟀枕”就向“独孤无敌”罩去，想捉住它马上走人。这“独孤无敌”正幽闲地在那里吃着蠏饭，忽見一件东西正向自己身上罩来，吓得赶紧往上一跳，越过盘边，逃命去了。
这突然发生的亊，把屋内大小六人全吓着了，孩子们定神之后，急忙沿着“独孤无敌”逃跑的方向去追，情急之下，却不小心把房中的一幢“蟋蟀盘”碰倒，“呯”的一声打烂了几个，这烂盘中的蟋蟀于是便乘机跑了出来，按不同的方向逃走，孩子们便又去捉这四散逃命的蟋蟀，其间又碰倒打碎了另外的盘子，于是房中逃命的蟋蟀越来越多，“独孤无敌”也不知道走到那里去了。
“死仔，快赔我蟋蟀！”“蟋蟀明”見还不到二分钟时间，就搞到满地碎瓦片和四散逃命的蟋蟀，气得一巴掌就向旁边奀仔的脸上掌去。
奀仔摸摸被“蟋蟀明”留下五个指印的脸，用眼瞟了一下华仔，只見华仔正向他使眼色，奀仔心神领会，于是大喊－声：“扯挠啰！” 话音刚落，五个孩子便夺门而出，逃出去了。
“蟋蟀明”正难过地望着那一地的碎瓦片和东跳西窜的蟋蟀，虽然狠狠地搧了奀仔一巴掌，但仍不解恨，心里正沉思着怎么泡制这些小孩，却突然被奀仔的喊声惊醒，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孩子们已经逃出去了，于是“蟋蟀明”条件反射地大喊：“捉贼呀——”。
随着喊声落下，“蟋蟀明”的老婆、孩子和他的两个弟弟己手拿棍棒来到门前，还有几个乡亲邻里，他们都－个劲地追问：“贼在哪儿？“蟋蟀明”指着远处正在拼命逃跑的小孩，吩咐他们立即去追。
小孩们没命地跑着，还未离村，喊声己近，这时昌仔将身一闪，进入一户人家，这家的女主人是昌仔的姑妈，见到姑妈，昌仔匆匆地说了个大概情况，姑妈便把昌仔藏身于房间床底下，叫他不要出来。
剩下四个小孩继续拼命地走着，这时候他们已经跑出村了，来到了两旁都是甘蔗地的一条小路上，他们大汗淋漓，筋疲力尽，真的跑不动了，于是便走进甘蔗地里藏了起来。
刚刚把身藏好，那些一路叫喊、怒骂着的那些“蟋蟀明”的亲人们己经追到了小路，追过甘蔗地去了。华仔他们摒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一会儿那些追不到小孩的人们又骂骂咧咧地走了回来，经过甘蔗地，进村回家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华仔他们才悄悄地从甘蔗地里走出来，一溜烟地跑回家中。
晚上，昌仔也从他姑妈那里摸黒回家了。 （文/李仲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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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东坑》报 编辑：李晓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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